第3章(2 / 2)

豪门之抱错 大江流 4474 字 1个月前

没多久,贺大海就醒了,贺阳伺候他去了厕所,顺便就把打工的事儿告诉了他爸,说的时候,贺大海正看着新闻,播的是哪里哪里又出车祸了,乱糟糟的声音,让不大的屋子显得特别嘈杂,贺大海的声音淹没在其中,“那就去吧。”

贺阳看了看他爸,没发现什么特别反对的情绪,就按照自己想的法子,先做好了晚饭,又给他爸爸尿壶放在身边,出了门。

吴文才就等在他家门口呢,瞧见他出来,就吐了口气,“我害怕你爸不愿意呢。”贺阳摇摇头,“他不会说什么的。”

应该说,自从他爸出了车祸后,就不在说什么了。给他好吃的,他就吃,给他白菜帮,他也没怨言,别的事儿也是一样。对自身境遇的不关心,延伸到整个家,就是对家里生活的漠视,无论缺钱还是缺物,他都半句话没有,譬如说贺阳的上学。

但其实,贺大海在没出车祸前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卡车司机,多年前可是吃香的行业,每个月都往外跑,性格特别开朗,喜欢把贺阳扔在脖子上扛着走,还喜欢给赵丽珍买各种各样的礼物。那时候,他们家日子过得好,在奶奶和姥姥家都有脸。

贺阳叹口气,一场车祸,什么都不一样了。

吴文才知道贺阳肯定是又想着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就转了个话题,“那饭店我问过我爸了,挺正规的,就是刷碗这活有点遭罪,主要是你年龄不够,他们也不敢让你去前面端盘子。”

贺阳心里门清,若不是吴文才的爸爸的面子,人家请谁不好,还要他个兼职,就拍了拍他肩膀,“已经挺好了。”

那饭店叫如意酒家,不算大,但因着做的是特色菜,所以在南城名气不小。吴文才带他过来,找了个叫廖叔叔的人,就把贺阳给介绍了一下,这廖叔叔应该是这里的经理,直接带着贺阳进了后厨,给他指出了他的工作台——洗碗池。不过他对着那个胖胖的厨师长说,“贺阳是朋友家的孩子,过来体验下生活,大家多照料下。”

这句话,让贺阳的日子顿时好过了许多。等着廖经理一走,周厨师长还递给他衣服橡胶手套,叮嘱他说,“咱这吃的都是回头客,慢点不要紧,一定要干净。两遍洗,三遍冲,别怕麻烦。”

贺阳立刻应了,这天其实挺好过,吴文才陪着他没走,厨房里的人也都挺客气,等着九点半他们下班的时候,还递给他一盒炸好的酥肉,让他带回家加餐。回去的路上,贺阳想把酥肉给吴文才呢,这家伙直接就跑了,他没办法,只能自己拎着回了家。

这盒酥肉倒是让贺大海挺高兴。贺阳家常年没油水,赵丽珍几乎是数着肉丝下锅,贺大海也不能吃够。他招呼着贺阳给他倒了一半出来,又自己倒了杯二锅头,贺阳在屋里看书,听着他喝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还咿咿呀呀跟着戏曲台唱了会儿。

第二天早上第四节课是体育,贺阳离着下课五分钟,就守在校门口了,等着下课铃一响,立刻窜过了街道,守在了一中大门口。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冲出校园的并不是学生,而是那辆声名赫赫的路虎,贺阳心想,学霸的世界真心不懂,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把车开出来的,明明刚下课好不好。

只是没想到,那辆路虎出了校门后,没有立刻上路开走,反而向后退了几米,停在了贺阳面前。贺阳挺意外的看着车窗慢慢摇下,露出了坐在副驾驶的朱骜的脸,他这次没有带墨镜,将轮廓分明的侧脸展露无遗,贺阳不得不承认,即便他是个男的,朱骜在他的观感里,也挺好看的。

不过,贺阳自认朱骜跟他没交情,朱骜也犯不着见了他就跟他打招呼,就以为是他们要停车在这儿,连忙往别的地方避了避,这个举动倒是让车里的朱骜挺无语的。他冲着贺阳说,“喂,就你,别躲了。”

贺阳一脸意外的指了指自己,朱骜那高贵的头颅就点了点,问他,“那个男生又找你麻烦了吗?”贺阳更意外的摇摇头,朱骜又说,“我那天想了想,处理的方法不太好,我也不认识你,万一他报复你,我也不可能看到。这样,我给你个手机号吧,万一他找你麻烦,你可以打电话给我,你的名字也告诉我。”

贺阳简直被这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傻了,他有些呆愣的看着朱骜,哪里想得到英雄救美还会质保三年,“贺……贺阳,我叫贺阳。”贺阳想,他总要表示一下感谢吧,于是对着低头找了张纸写电话的朱骜说,“真是谢谢你,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记着这事儿,我……”

话没说完,朱骜就将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塞进了他手里,然后说,“我只是修正自己的错误,你不用这样,当然,没事最好,再见。”说完,窗户就升了上去,挡住了两人的交流视线,在贺阳心中翻腾着我艹你对我一个男生耍什么酷的视线中,开离了一中的校门口。

一旁,等车一走,贺阳就看到站在车另一边的丁蕊,她手里拿着个厚厚的笔记本,恐怕已经等了一会儿了。他挺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不住,你久等了。”丁蕊瞧着那辆路虎在车流中消失不见,于是说,“你认识他,不用要我笔记的,他是状元。”

贺阳将笔记本接过来,是物理,这才开学一个来月,已经记了半本子了,丁蕊的字写的工整,倒是适合他来看,他说了谢谢后,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跟他不熟的,他帮了我个忙,算是问问后续。”

丁蕊听了哦了一声,挺冷冰冰的说,“我说呢,你跟他熟还用参加助学,行了,笔记本下午给我,还在这儿。”说完,转身就走了。

旁边推了自行车出来的吴文才恰好瞧见,瞪着眼睛忿忿地说,“她这什么态度,都说好了互帮互助,怎么还这样。”贺阳也挺不得劲,不过这毕竟是求人的事儿,人家什么态度都正常,他只能哄着吴文才上车,两个人已经看好了,有个地方复印特便宜。

而车窗摇上后,司机老王突然问朱骜,“豆豆,刚才那孩子你认识啊。”

老王是看着朱骜长大的,跟他爸爸的创业伙伴们一样,都叫惯了朱骜小名,朱骜对着他们,也就跟对着长辈似得,听着老王问,就回答,“那天在停车场,看着赵大江家的儿,找了三个帮手揍他,我就出了次头。王叔,你认识他啊。”

老王笑笑,“不算认识,就是昌茂不是弄了个助学活动吗?还要拍摄纪录片,从你们学校和十一中都选十个孩子进行资助跟拍,上周末正好是活动典礼,你爸去发言,还给二十个受资助的孩子颁发学费,我就看见他了。一群黑乎乎孩子里,就这一个长得白净好看,我瞧着有点面善,就多看了几眼。”

朱家的企业,包括他爸白手起家的矿场,还有后面延伸出来的连锁酒店和饭店,房地产开发,组合成了庞大的昌茂集团。但是朱成功是不相信所谓的上市圈钱这一套的,他总觉得那样的话,股份不全在手中,纵然钱多了,但把控就少了,所以定了不上市的基调。

整个昌茂集团,除了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分给了跟随他创业的元老,剩下的都保留在朱家夫妻手中,朱骜虽然不是朱成功的独子,但因为老大朱铭先天智障,朱成功已经决定给他设立基金,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昌茂将会完整的传给朱骜。

因此,这个助学计划朱骜是知道的。但因为他本身是一中学生的身份,为免尴尬,就避开了所有的操作,没想到,贺阳居然是其中一个。朱骜想着那天赵家勇欺负贺阳时说的话,一时间好奇的问,“他家什么样?”

老王想了想说,“我就问了两嘴,也没多问,说是亲爸出车祸瘫了,肇事司机没钱,他家花光了家底,现在就靠着他妈一个人生活,他妈想让他读技校,他没愿意,上这个学挺不容易的吧。

朱骜挺意外地哦了一声,他只觉得贺阳家应该一般,可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状况。这么再想着贺阳那天拿着转头设计砸人的样儿,就觉得贺阳的性子鲜活得多,他看过太多被生活压平了的人,沉默寡言,自尊敏感,贺阳这样的,少。

☆、第7章 目的

贺阳拿着复印来的笔记本趁着下午政治课仔细研究半天,发现一中老师讲课果然条理性强了不少,他原先很多不懂的东西,这么看着也有了些头绪,想着已经跟丁蕊说好,明天中午将剩余几科的笔记都复印,心里一下子充满了希望。

连下午带着吴文才从校门口冲出的时候,都透着股“今儿老百姓真呀真高兴”的劲儿。吴文才还在他身后拍他,“你小心点,我可百十多斤呢,甩出去遭老罪了。”

贺阳还想跟他贫两句,顺便问问他来不来他家做作业,就瞧见前面不远处停了辆沃尔沃,穿的西装革履的韩丁就靠在车门处,好像在等人。

上周末的事儿还历历在目呢,贺阳对着韩丁印象还不错,于是就放慢了速度溜了过去,冲着韩丁打了个招呼,韩丁于是就享受了一把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他真没想着贺阳还能主动跟他打招呼,顿觉自己形象维持的不错,于是眯着眼瞧着这两人造型说,“你来得正好,我正找你呢。”

贺阳就有些诧异。

周末活动后,韩丁就通知他们说是等通知,贺阳寻思着,恐怕什么活动都没定,肯定早着呢,没想到才两天,韩丁就有吩咐了。他就问,“是有什么活动吗?”

韩丁一听就知道贺阳误会了,不过他正愁着没理由呢,立刻顺杆爬,就点了头,“对啊,不过还没定下,我们有个想法,但不知道你们喜欢吗?我就过来想跟你聊聊,”他瞅了一眼坐在车后排的吴文才,一脸打扰了的表情问,“你是不是不方便?”

贺阳原本就觉得白拿人家这么多钱,挺不好意思的,话头就没那么紧,“我得回去看我爸,他一人在家,没太长的时间。”韩丁一听有戏,立刻点了头。“用不了多久,上车吧,我开车说不定还快呢。”

吴文才在贺阳身后听了个全场,他跟贺阳不同,贺阳看着阳光灿烂,长得又聪明样,其实对社会上的事儿很多都不了解。可他自小跟着商务局的爸爸混饭局,虽然都是小科员们,但听得多了。就多了个心,冲着贺阳说,“我不想一个人回去,要不我跟你过去吧。”

贺阳对吴文才能陪他,其实还挺高兴的。只是没想到韩丁上来就否定了,“恐怕不行,我们这都是机密,贺阳是参与者,我才能说说,恐怕不能告诉你。小同学,真抱歉。”

吴文才一听,眼睛就打了个转,冲着贺阳说,“那行,我先走了,你早点回去啊。”

贺阳这才跟着韩丁进了车里,韩丁还笑着说,“你朋友挺关心你啊。”贺阳一进车里就想起那天挺尴尬的事儿了,原本就不知道聊什么,一听这个话头,连忙跟着说,“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的,住的就隔一道街,所以搞关系好。”他问,“韩总助,什么计划啊。”

韩丁开着车,不在意的说,“车上不好谈事情,分神的。”他指了指外面的车道,“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对了,别叫我韩总助了,天天上班听,其实已经挺烦了,一听这个称呼,我就想起那些堆积如山的工作,头都大了。我比你才大十岁,你叫我韩哥吧。”

他说这话,就随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看起来倒是没那么严肃了,还趁着红灯,冲着贺阳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贺阳的心就扑腾一下,非但没在这些极为放松的动作里松缓下来,反而更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