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2 / 2)

神医嫡女 杨十六 3866 字 20天前

“你——”吕瑶没想到许竟源这般武断,上来就把这罪名给她扣上了。不过她并不害怕,且辩得有理有据:“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怎会对自己的兄长下手?那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一个大男人,我一个弱女子,哪里有本事杀得了他?”

这话说得在理,可许竟源却是对此嗤之以鼻,同时向手下人招呼道:“去将吕小姐的脚下的鞋子除下。”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脱我的鞋?”吕瑶有些慌了,平白无故的就被当着众人面脱鞋子,这对女子来说是奇耻大辱,就连姚书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去说几句,却被姚靖军给按了下来。

而官差们哪里会理吕瑶的哭喊,脱鞋的动作十分利索,三两下就除了她双脚的鞋子递到了许竟源面前。许竟源拿过来翻了鞋底子一看,唇角勾起冷笑:“鞋底有湿泥,沾着枯草,可见吕小姐是去过凶案现场之人。”

吕瑶气得大叫:“我本来就去过,我跟兄长见过面,说了话拿了礼物才回去的,脚下沾泥很正常。今日本就大雨,许大人你这算什么证据?”

“哦?”许竟源冷笑,“这不算证据吗?那好——”他再把鞋扔给仵作,让其闻了闻鞋底的泥草,再看了看鞋面。

那仵作闻了一下,立即便道:“有腥味儿,不是雨水,是河边的死水味。”再看看鞋面,“有湿痕,溅了水花。”说完,主动上前,命官差抓了吕瑶的十指细细查看,随即便道:“指甲上有皮痕残留,死者后颈抓痕迹上留有蔻丹,与吕家小姐指甲的颜色相同。”再看看吕瑶这一头的首饰,突然指着一只细钗说:“这钗上的细枝头刚好与死者喉间的致命伤口相符。”

吕瑶大惊,“怎么可能?”她什么时候抓过吕错后脖颈?怎么会留下蔻丹?她头上的钗……能扎死人吗?

慌乱之余,下意识地就去看身边那个微胖的丫头,那丫头心里自然有数,人是她杀的,根本不是吕瑶,可现在许竟源将矛头已经指向了吕瑶,吕瑶一向心恨胆小,这种时候看向她,定是要将她给卖了。她还不想死,赶紧就道:“不可能!我家小姐怎么会杀兄长?没有……没有动机啊!”说完之后,似乎立即就明白过来许竟源将那些罪名扣给吕瑶的真正用意。就是要利用吕瑶怕事又绝对不能担事的弱点,一旦吕瑶慌乱,必然会咬出真凶,到时候她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这个京兆尹,下得一手好棋啊!

这丫鬟暗里咬牙,却是听许竟源道:“要动机吗?好啊!本官这里也有动机呢!”

这时,门房那边又有人跑上前,就站在院中间大声道:“宫里来验身的桂嬷嬷,到了。”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661章 真凶认罪

因着新人女子入宫必须要经过验身这最重要的一关,宫里头一直养着不少验身嬷嬷。这些嬷嬷的眼睛那叫一个毒,但凡是有本点儿不洁女子,都会被其一眼给瞧出来。据说哪怕女子此前还是完壁,可若是做了那等只差一步就圆满之事,也会被验得个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如何看的罢了。

以前凤羽珩才听说这件事时曾经下过结论,她觉得定是那些嬷嬷不仅看身子,还研究过类似心理学的学问,通过察言观色也能猜出个八九成来。

可自打二十多年前云妃入了宫,皇宫里就再没进过新人,渐渐地,验身嬷嬷们便也没了什么作用,一来二去的放出宫去一些,仅剩下的几个也是养着无事,无外乎就是担着这么个职罢了。

后来皇后将为王爷们纳进府的正妃侧妃验身之事交给了她们,让这些人总算也又有了点儿价值。

桂嬷嬷是验身嬷嬷里资历最老的,也是眼睛最毒的,宫里头一听说是济安郡主这边差人来请,立即就将她给派了出来。对此,凤羽珩十分满意。

可她这边满意,就有另外的人失意,吕瑶一副魂不夺舍的样子瘫坐在地上,脸色白得像个死人。就连那跪在玄天华脚边的吕松都现了慌张,眉心紧皱,在思考着什么。

凤羽珩冷眼看着,再反观姚家人,一个个那是把愤怒都挂在了脸上,好好的喜宴变丧宴,这叫什么事儿?姚显更是瞪着那吕松,一副你不给个交代我跟你没完的样子。

桂嬷嬷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虽说一进院儿时确是被地上的尸体吓了一跳,可也马上就镇定起来,不动声色地走到凤羽珩跟前,跪下行了大礼,朗声道:“奴婢叩见济安郡主,郡主万安!”

因着是凤羽珩着人请的她来,她这一礼便先行给了凤羽珩,在凤羽珩唤了起后,便又向着一众皇子下拜了去。

位高权重之人一一拜过之后,对于在场的官员却是理都不理,直接站到了凤羽珩身边。

而这时,那端坐在主位之上的许竟源又开口道:“来人!把门外那吕家的丫头给带进来。”

一句话,说得吕家人一愣。吕松更是不解,什么吕家丫头?他吕家送进姚府的人不都在现场了么?门外怎么还有?

正思虑着,就见门外有官差领了一个人来,那人丫鬟打扮,吕瑶一眼看去心下就是一沉——是吕燕身边的丫头。

她自小与吕燕就不和,因为都是嫡女,她又生母早逝,这些年来,吕燕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把她赶下嫡女之位,以便让吕家只有一位嫡女,如此吕燕的身份才能更加尊贵一些。可惜计谋从未得逞,却不想在这时却是吕燕手下的丫头过来拆台。

吕瑶一整颗心都在打着哆嗦,虽然京兆尹还没说证据是什么,可她想也能想个大概出来,无外乎就是她跟吕错那一档子事。她怨恨地看了一眼吕松,曾经过往一幕幕又浮现开来。

吕瑶至今仍想不明白,何以吕松生了个长子吕错却不养在府里,也不认,直到她与吕错意外相识生了情愫才被告知是亲生兄妹?这事要说错,就错在吕松,今日这一切,都是吕松一手造成的!

吕瑶在心里憋着了一口气,心道如果今日这关过不去,她拼着一条命,也拉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爹一起陪葬!

眼看吕瑶盯着吕松的目光越来越恶毒,那被带上前来的吕家丫头心中冷笑,然后规规矩矩地跪在京兆尹面前,等着问话。

吕松心知两个女儿平日里就多有不合,却也没想到京兆尹竟先一步下手去把吕燕身边的丫头给叫上公堂,这丫头在府里侍候多年,是家生的,万一要是给说漏了一句半句的,今日这一切可就都完了。

然而事已至此,却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局面,就听那许竟源道:“堂下丫头,本官判定吕家大少爷之死与吕家二小姐脱不了干系,凶手也已经锁定于她,现在只需要一个证据,而你,可愿提供这个证据?”

“那个家生丫头!”吕松终于开口了,“京兆尹大人问话,可要斟酌回答。”

就是这一句“家生丫头”,让对方有了些许的迟疑,同时也是反应过来,自己只记得三小姐的嘱托,却忘记了自己的爹娘还都在府里。这一次指证,败的可不只是二小姐的名声,更是吕家的名誉啊!

就在她犹豫的这当口儿,趁着人不注意,吕瑶身边的奶娘微动了下,用身子将其挡住,小声地说了句:“小姐可要快快想办法独善其身,这种时候再犹豫不得了。”

吕瑶一怔,似没听明白她的话,奶娘赶紧又道:“终究不过是要个杀死大少爷的凶手,人不是小姐杀的,可不能在这种时候任由那京兆尹胡乱判决一通,栽赃到您头上。”

吕瑶嘴巴动了动,目光往那个微胖的丫头那头瞄了去,那丫头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可终究是一切都晚了,她的身份就决定了她的命运,在她下手为吕瑶除掉了吕错的那一刻,就该想好种种后果中,有一种就是自己得死,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许大人!”吕瑶突然开了口,赶在那家生丫头之前大声道:“许大人不必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如此栽赃陷害于我,无外乎就是想借我之手让我供出杀人真凶。好,我说,纵是多年的主仆情份不顾,今日这事到底关乎着一条人命,我也再犹豫不得。”说着,将那微胖的丫头往前一推,大声道:“凶手就在这,这丫头名叫盼春,跟在我身边多年,会些粗浅工夫,擅使绣花针。适才与见了大哥拿回礼物之后,这丫头便匆匆地追了出去,我心知她与大哥之间有些情意在的,大哥甚至跟我提过要纳她为妾的想法,便也没拦着,却没想到一转头大哥竟遭了毒手。说起来,这盼春才是最后一个见过大哥之人。”

盼春被推上前,又亲耳听着吕瑶编造出这么个荒诞的故事来,却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姐在紧要关头还是有些头脑的。可这有头脑的代替,就是她的性命啊!

随着吕瑶的话音落下,后头吕松的话也接踵而来,但听他道:“你这丫头,本相念你有几分粗浅功夫在身,这才留了你跟在小姐身边随时保护,却不想你竟如此歹毒!本相这些年来对你们全家的恩惠还少吗?你全家哪一个不是靠着相府的接济过活,你怎的反过头来要害本相之子?”

吕松故技重施,家人的威压让那丫头不得不认命低头,服罪的同时,也给自己找了一个杀人的理由:“大少爷原本说好要纳我为妾,可这次却又说了许多绝情的话,让我断了念头。我气不过,错手……杀了他。”

此言一出,吕家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吕瑶跌坐在地,再次痛哭起来。

凤羽珩眯眼看向姚家人,皆见其面上不信的神色,许竟源这时也向她看来,她却无奈地点了点头。皆竟凶手就是这盼春,硬栽是栽不到吕瑶头上的,而对吕瑶的处置,她等的可不是这个机会。

许竟源将案情重复了一次,再从那盼春身上搜到了其随身携带的绣花针,请示过一众皇子后,正式宣了判。

那盼春杀害吕家大少爷,处以斩刑。

当官差押着盼春出府往衙门去时,盼春突然就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冲着吕瑶喊道:“二小姐,奴婢在下面等你,你可快些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