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有所思,对她勾唇笑了笑:“只是想到曾听过的一则传闻,有人得了美人却不愿成好事,只是对着一双玉足不住把玩,我本来还不解其意,现在瞧来果然有其中的道理。”
重岚啐他:“你没事儿都瞎听什么,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种...这种怪事?”
他撩起曳撒在她脚边坐下:“你孤陋寡闻,还不许我博闻强记?”
重岚手里还捧着花汁,被他看得脸如火烧,这时候收起来不是,继续涂更不是,只好勉强放下裙子掩了掩:“你最近越来越没个正经了,上回...咳咳,我还没说你呢,现在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她说着起身去推他:“你快让让,我还没涂完呢,小心给你弄花了。”
他轻轻按住她脚踝让她动弹不得,又一把撩开她裙子,吓得她呀了一声,他声口下沉,喃声道:“我帮你涂。”
重岚还没开口,就被他夺过细笔动作轻柔的在她脚趾甲上勾画起来,他惯常游走于笔墨丹青的人,调弄起闺房之乐来竟有种别样的风情,白洁的颈子微微弯出适中的弧度,低头无尽认真地托着她的双足。
她本来看得有些走神,没想到拇指当中的敏.感带被他轻轻捏了捏,指尖在脚心处有意无意地拂过。
她被撩的全身发痒,忍不住想把脚抽回来:“你...你要涂就好好涂,别,别乱摸。”
他漫不经心应了声,像是才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时不时这揉揉那儿按按,她被眼角含泪,躺在贵妃榻上不住地鼻息咻咻,声音越发低柔婉转:
“你...别乱碰!好痒...那里不成...你走远点!”
他漫声道:“做事不可半途而废,夫人先忍着些吧。”
等他仔仔细细把五个脚趾头涂完,重岚的鬓发已经散开,青丝蓬松,脸泛红晕,躺在贵妃榻上一副饱受蹂.躏的样子。
这模样对男人来说更为撩火,他半倾下身凑上来,嘴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借夫人玉足一用,如何?”
他虽然是征询,却没有半点征询的意思,外面尽职尽责站着的许嬷嬷对着来问话的小丫鬟道:“告诉小厨房,今天推迟半个时辰用午膳。”然后带着下人往远站了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重岚有些喑哑疲惫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却是命人打水浣足,一边恨恨地瞪着晏和。
自打她怀孕不能行事之后,他就致力于想各种新花样来折腾,她倒霉的每回都被他压住了任意欺负。
晏和别有深意地冲她笑了笑,也不像一般男子嫌这嫌那的,干脆挽了袖子,取来香胰子给她洗脚,时不时再揉.捏几下,以看她的反应取乐。
重岚走路的时候脚用力过度,还是有点抖,他实在看不下去,干脆搂着她去了正堂。
许嬷嬷跟在后头又喜又愁,她人老成精,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两人干了什么,仔细想想虽然姑爷没有屋里人生事,但姑娘怀孕了不能行事儿也是个麻烦,两人总想这些旁门左道总归不是个办法。
她想着想着,不由得向重岚投去同情的一眼,姑娘啊,真是苦了你了!
重岚收到她的眼神,简直脸红的无地自容,家里有个老人精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坐在饭桌上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提筷,见晏和笑眼望了过来,差点把筷子扔过去,勉强转了话头道:“皇上不是说要赐给你总督府吗?建在什么地方?”
晏和唇边笑意浅淡,含了几分揶挪,嘴里的回答却是一本正经:“年前富昌侯被抄家,他们御赐的宅子空了下来,皇上打算把街道两边扩一扩,翻修了给咱们。”
重岚想了想:“富昌侯府我知道,离齐国府就隔了一条街...哎!”
晏和颔首道:“皇上私下里也跟我说过这事儿,一来明面上我也姓晏,又是朝中重臣,要是跟家里老死不相往来不成样子,二来却是我自己想的,万一府里又闹个什么,咱们离得近了也能早做防备。”
重岚仔细权衡一番,又欢喜起来:“说的也是,反正搬了府就是两家人了,到底隔着一堵墙呢,咱们做足了礼数,按例请安让人拿不住错处便得,也不用跟着参合了。”
晏和唔了声,她又蹙眉担忧道:“咱们离了这个事儿堆是不假,可宁弟怎么办?县主那般狠毒的性子,就算不要了他的性命,只怕也要把个好孩子给养废了。”
晏和瞥了她一眼:“你对他倒是上心。”
重岚跟他成亲也有大半年了,十分清楚怎么说才能让他高兴,摊手道:“谁让他是你亲弟弟呢?”
晏和唇边略略泛起笑影,漫声道:“我小时候去何师那里求学,大部分时候都是住在何府的。”
重岚一怔,随即恍然道:“咱们可以拿求学当幌子,反正宁弟也差不多该学经史论策了,周夫子只负责启蒙,能教的都教了。”
她兴冲冲地打发人去给重延送信,让他帮着打听金陵城里德高望重的师长。
晏和吃完饭又得去当值,她瞧着明晃晃的日头,头回幸灾乐祸地捂嘴偷笑起来。
......
晏家大房的院子里,晏三乐用力握紧了椅子扶手,对着宁氏沉声道:“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让你跟厨房那边打过招呼,在和哥儿媳妇的饮食上做些手脚,她怎么这么快就怀孕了?!”
宁氏耳边的滴水金坠子一阵晃荡,嗤笑道:“你说的倒是容易,你仔细算算,和哥儿媳妇在大厨房那边统共吃了几回饭?那边就是再怎么做手脚,她不吃进嘴里也没用!”
晏三乐用力一拍桌案:“糊涂!亏你当家多年,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我辛苦筹谋这么久,眼看着就要被你毁在手里了!晏和的孩子一落地,要是个丫头还罢了,若是个男胎,这爵位更没咱们的份儿了!”
宁氏冷哼一声,丝毫不惧他的责难:“筹谋?你筹谋什么了?当初夺那些银子我连管家之权都被夺了去,你口口声声说要给厨房打招呼,我没了当家夫人的身份,人家也会见风使舵,凭什么让厨房的人冒着大风险帮我办事儿?”
她深吸一口气:“再说了和哥儿媳妇警醒着呢,你看她自打有了小厨房之后,在府里吃了几回饭?就是采买菜蔬鱼肉都不跟府里一道儿,也不走公账,你让我如何动手?!”
这些情形晏三乐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再想不出话来训斥,只是面色沉凝,缓缓地道:“现在她既然怀上了,再说这些也没意义,只是这孩子,绝不能让他落地,不然一切都迟了。”
宁氏不知怎地,今天誓要跟他作对到底,冷笑一声道:“你有本事你去行事,你瞧瞧她那个小院儿被她看的跟铁桶似的,里里外外把人都清干净了,我可没那个能耐动手!”
晏三乐恼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跟发了癔症似的,跟我怼着做什么?咱们夫妻俱为一体,我要是倒霉了,你还能落着什么好儿不成?”
宁氏深深地瞧了他一眼,忽然古怪地笑了笑:“夫妻俱为一体?行啊,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昨晚上去做了什么?”
晏三乐昨晚上自然是和清河县主在一起,他心头急跳,面上却不露分毫:“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昨晚上和同僚商量事情,聊得晚了就在他家里歇下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氏心头一寒,哦了声道:“没什么,你难得不归家,我随口问问罢了。”
她用绢子拭了拭额头:“和哥儿媳妇的事儿你容我再想想,她毕竟是长孙嫡妻,一个弄不好就得这火就得烧到咱们自己身上来。”
她语调如常,晏三乐听了倒也未曾怀疑,颔首道:“交给你,我自然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