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春日迟 蔚空 2265 字 22天前

“好好好……”

等目送几个人上车离开, 夏昕转头看向身旁脸颊泛红的男人,问道:“你还好吧?”

许孟阳摇头:“没事。”

语气还挺冷静清醒的, 应该是问题不大。

“那我开你车送你回去。”

“嗯。”

两人并肩而行, 他步履平稳, 跟刚刚从餐厅出来时一样, 只是走了没两步, 忽然一个趔趄。

还好夏昕反应快, 双手稳稳扶住他的手臂,没让他栽倒:“没事吧?”

许孟阳借着她的力勉强站稳, 低声嘟哝道:“好像是有点醉了。”

夏昕失笑:“我扶着你吧。”

“谢谢。”

他声音很轻,带着点无力感。夏昕这才确定,他是真的喝醉了,她用力扶住他的手臂, 撑起他身体大部分重量,小心翼翼往停车处走去。

仲秋刚至,温度还没真正降下来。他身体热烫的温度,隔着两人薄薄的衣衫,传到她身上。于是没喝过酒的她,仿佛也热起来。

好在车子停得不远。许孟阳还记得拿出遥控钥匙开门,弯身半坐半倒地歪在副驾驶座位上。

几乎在沾到座位的刹那,他就闭上了眼睛,仿佛力气彻底卸尽。

夏昕给他系好安全带,不放心地问:“你还好吧?要不要喝点水?”

许孟阳没回答,只是轻轻摇摇头。

夏昕看了他片刻,绕到驾驶座,调整好座椅启动车子,又转头看了眼眉心微微轻蹙,像是很难受的男人:“你要是想吐跟我说,我马上靠边停车。”

许孟阳低低嗯了一声。

车子上路,她努力开得平稳,一面注意路况,一面时不时观察他的状态。好在他没有因为乘车而变得难受,反倒是眉头渐渐舒展,看起来倒是像睡了过去。

夏昕打开音乐播放器,里面传来清缓低柔的轻音乐,应该是他常听的曲子。

在这熟悉的音乐声中,男人的眉头彻底舒缓开来,呼吸也变得深沉。

也不知是因为音乐,还是余光中那放松的面容。夏昕的心情也在这个夜晚,变得平静舒朗起来。

车程并不远,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许孟阳的小区。

夏昕在大门口熄了火,轻轻唤他:“许孟阳,到了!”

没有回应。

夏昕又伸出手,轻轻推了推他:“醒醒,到了。”

男人依旧没回应,只是忽然抬手,将她放在肩膀的手拉下来,攥在掌中,口中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声“别走”,然后又继续一动不动靠在椅背上,呼吸沉沉。

他骨节分明的手心温热干燥,指腹间有清晰明了的薄茧。

夏昕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只是认真凝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这是一张英俊清朗的脸,但若仔细看,会发觉他的眉心始终有一点淡淡的郁结。

关勇说他总是为别人着想,很少为自己去争取什么。

她想应该是的,除了他那些她并不了解的成长经历,他失去的家人,或许还有林茵周森,甚至当年的自己也是。

若不是今晚关勇无意间提起,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年自己能平安无事地过完高中最后几个月,是因为他。

她还记得那个夜晚之后,她好些天都没再理他。因为他和林茵的关系,她把他收缴她刀这件事,蛮不讲理地归为是为了林茵,且将他打入陈运飞之流。

她不仅在学校不和他说任何话,那个周末上午补完课,也没再去许记茶餐厅。

现在想来,她对许孟阳的心思,也就是在那时,悄无声息地发生了转变。

一开始她还没意识到,直到听说贺启明和林茵的绯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对贺启明那点还没捋明白的心思,不知何时消失殆尽。

贺启明和林茵应该是一块准备艺考而走近,郎才女貌,同进同出,风言风语自然就来了,

连她这种游离于班级八卦之外的人,也隐隐听到关于两人在一起,或者贺启明喜欢林茵的传闻。

这两人一个花一个草,实在是般配得很,仿佛不传出点什么,都对不起两人的身份。

然而她听到这消息时,心中毫无所动,甚至觉得有些无聊。喜欢林茵的人太多,多一个贺启明也没什么奇怪。同学热衷这两人的八卦,无非是因为贺启明在林茵的爱慕者中,应该是最耀眼的一个。

当然,除了许孟阳。

除了见仁见智之外的外貌,无论从任何方面,在她看来,许孟阳都要比贺启明更加优秀。只是他在学校太低调,跟背景板没什么区别。虽然为林茵做过很多事,但和她始终保持着距离,连话都很少说。久而久之,大家习惯了他对林茵的好,却也不会有事没事就八卦两人的关系。

也就是在贺林二人绯闻满天飞时,夏昕才忽然又想到许孟阳和林茵的关系。虽然那几天没搭理他,但还是忍不住悄悄观察他的状态。

只可惜没从他脸上发现任何异常,完全不像一个失恋的男孩子。反倒是自己莫名焦躁不安——因为她隐约意识到了自己对许孟阳的过度关注意味着什么。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她跟寻常少女不一样,这种事不能给她带来快乐兴奋,也不会让她黯然神伤。她更多的是一种别扭的厌弃和烦躁,就像之前她明明对贺启明有那么一点不寻常的心意,却总是在他面前表现得傲慢不屑,甚至还会出言不逊,仿佛多讨厌这个人似的。

在意识到自己对许孟阳的心思后,她这种心理又故态重萌。然而许孟阳和贺启明毕竟不一样,不,许孟阳跟她认识的所有男生都不同。她根本无法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傲慢,他不仅成绩比自己好,还会雕刻会打球,甚至已经开始自己打工赚钱,不像她一边想着反抗夏胜南的暴/政一边又不得不仰仗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