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可这怎么可以呢?!

陈家大少爷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大衣,眸色下是晦暗不明的光,大抵两息功夫过去,陈家大少爷便忽然有了兴趣加入众人的谈话,他问白可行:“白兄,你方才说你看报纸知道此事,可我怎么记得你从来不买报纸?”

白可行抓了抓脑袋,‘嗳’了一声,说:“反正,就在别人家过夜,人家是个爱读书的,家里报纸都放了一桌子,我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哦,怪不得,不过昨夜又是哪位小姐入了咱们白二爷的眼?”

白可行坚决不说:“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那些人,你们不要在小葭面前说这些,搞得我好像多风流似的。”

陈传家挑了挑眉,说:“可不是么,你瞧你自己身上的东西,还让我不要说。”

白可行立马大叫停车,跑到下头对着那车子的后视镜照来照去,待回来,已然是骂骂咧咧:“妈的,那该死的骚货,把我脖子上差点儿没扣下一块儿肉。”

“真是不知道留那么长的指甲做什么!”说完,白二爷下意识的看向顾葭那和顾无忌相握的手,心里很是有些酸溜溜的滋味,但他暂时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也不愿意去深思,于是毫无城府的张嘴就来,“还是小葭的手好看,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我是很不能理解现在人涂什么指甲油的,味道难闻不说,还留老长,以为自己是慈禧那老妖婆嘛?”白二爷对已经衰败的皇家毫无敬畏。

关于慈禧老妖婆这个称呼,自然也是白二爷发起的,他当初自从看了慈禧的照片后就被吓的睡不着,抱了三天顾葭一块儿睡觉才抚平他心中的创伤。

顾葭笑道:“人家是女孩子,女孩们喜欢那些漂亮的东西有什么错?我要是女人,自然也要成日穿的花枝招展,艳压群芳,手上戴满戒指,耳朵也带上漂亮的耳环,指甲更要精致,既然有了指甲油,就请专门的人来为我涂个花样子出来,总而言之就是要好看,才不是为了让别人欣赏,而是自己觉得好看。”

白可行一愣,顿时满脑子都是顾葭若是女人,穿着层层叠叠的洋装,然后漂亮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从前往后的圈住他的脖颈,将他的背抓烂……

不过女人的顾兄,大抵也没有大胸,白可行想不到顾葭大胸的样子,因此在他的幻想里,顾葭除了穿了洋装和自己搞来搞去,倒是没有别不同。

他为自己的想法害臊,脸‘嘭’地红了个透彻,白可行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企图将那些对顾兄不敬的画面驱逐出去,但恍惚间却还是盯着顾葭看,看他的唇,看他那白皙的脖子……

“咦。”突然的,白二爷伸手捏住顾葭的下巴,在四人坐下后腿都拥挤的夹在一块儿的车内,他轻易抬起顾葭那精致的下颚,露出纤长优美,却又缀着暧昧红痕的脖颈,“小葭……你这里怎么也有?你什么时候……”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顾葭茫然的打断,顾三少爷的手拍开白二爷的爪子,自己摸了摸下巴,说:“什么?怎么了吗?”

顾无忌瞥了一眼陈传家,陈传家却好似也才发现一般,在自己身上指了指,说:“你这里……怎么好像被人亲过?”

顾三少爷这可怎么解释得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昨天是为了演给监视自己的人看,所以才会天雷勾地火莫名其妙的差点和陆老板在床上翻云覆雨?

而且照这个形势来看,顾三少爷根本分不清楚陈传家到底是不是如同陆玉山所说,有派人监视自己,因为首先提出这个问题的,是白可行啊……难不成白可行也参与了?

顾葭心思百转千回,想了很多,但最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太过相信陆玉山了……

这人和自己说什么,自己好像都很相信,为了这个一个莫名其妙的陆老板而怀疑自己的好友,自己是脑袋短路还是被陆玉山的美色迷惑了?

顾葭想到这里,又在心里摇了摇头。不对,陆玉山和自己说的时候,有板有眼,更何况人家为什么要骗自己呢?没道理啊。

已经开始在云里雾里的顾三少爷解释说:“大概是我自己抓的,昨天有点痒,就抓的有点很,因此才留下了印子吧。我可没有找什么姑娘小姐。”他当然没有,他找的是个男人。

白可行很好骗,他总是相信顾葭的话,无条件的相信:“原来如此,是不是有些过敏?小葭你这个可不能大意,得好好查一查才是。”

“嗯。”顾葭心虚的垂着眼帘,点头。

一直等着哥哥说出真相的顾无忌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却也不着急,他总会知道,只不过区别在于知道时间的长短罢了。

午饭众人一起吃了个宾主尽欢,下午顾葭又陪着他们打牌,好似当真忘记了还在牢里的朋友。但是顾无忌等人似乎没有忘记,其他三家纷纷跟送钱一样输给顾葭,让顾葭面前堆的全是大洋。

众人自以为让顾三少爷开心了,傍晚一块儿用过了饺子,便各自家去。

桂花送走了客人,伺候好太太出门跳舞,就要烧水给顾家兄弟们泡澡。

她十分体贴的问:“三少爷,四少爷,今天你们还一块儿洗吗?”

顾葭还在牌桌子上数钱,状似很忙的道:“不得空呀,无忌你先去。”

顾无忌原本瘫在靠椅上,两条大长腿搭在牌桌上,通体慵懒傲慢,听到哥哥这么说,却也听话的很,站起来就亲了亲哥哥的发顶,说:“行,哥也快点来。”

说罢,顾无忌就一路脱衣裳,一路朝二楼的浴室走去。

顾葭在牌桌前拎着那些叠起来的大洋,一下下听着大洋清脆的响声,直到楼上传来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才猛站起来,拿了外套就悄悄出门。

顾公馆少了门房,出门的时候都没人问候一声,顾葭多看了一眼那门房经常住着的小房间,后知后觉的怀疑老门房是不是有了什么麻烦事。

不过目前他无空探究这一谜题,他得为自己的‘造反’计划的第一步付诸现实!

这回他运气很好,天刚擦黑,附近应当是很难找到拉客人的人力车,结果没走两步,顾葭就碰见了富贵。

“三少爷!”富贵欢喜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眼睛亮的几乎要发光的看着顾葭,“三少爷去哪儿啊?我拉你去。”

顾葭也喜笑颜开,没有和富贵客气,他极少运动,走的时间长了,就要腿脚痛,更别提从这里到玛丽亚医院还是有些距离,立马上车,对富贵道:“真是太好了,方才我还想着若是能碰到你就好了!”

富贵不清楚三少爷说话,本就透着无穷无尽的暧昧,因此耳朵都通红滚烫,一时间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蔓延的犹如入水的墨汁,哪怕就那么一滴,也瞬间柔柔软软的污染了整杯水:“我也觉得太好了,碰到三少爷,真的太好了。”

“哈哈,你真是会说话,对了,我要去玛丽亚医院,麻烦你了。”顾葭这回出门没忘将之前顾无忌等人刻意输给自己,让自己高兴的钱带上,因此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全是大洋。

“哪里是麻烦,能为三少爷跑,我觉得很开心。”富贵真心的道。

一路上,人力车碾压过肮脏的雪水,溅起无数泥点在富贵的裤子上。

富贵跑的飞快,但又让坐在车上的人很舒适,完全感受不到一丝的颠簸。

待顾葭到了目的地,他很是大方的抓了一把大洋给富贵,顾葭对好人总是更好,说:“这些你拿着,我知道你爱学习,正巧我汽车丢了,最近很是苦恼如何出门,不若你就只给我一个人拉车吧,这些就当我先付给你的定金。”

富贵傻乎乎的站在医院外面,看着潇洒转身的顾葭,说:“啊?我被包了吗?”其实富贵想问的是,自己的车被包了?结果张口却是这句十分有歧义的话,偏偏脑袋里面此刻装的全是浆糊,没能反应过来。

顾葭笑道:“嗯,你被我包了。在这里等我,我上去谈个生意,然后你再送我回去,时间蛮紧的,不要乱跑哦。”顾葭思索着弟弟泡澡怎么也要半个小时,自己出门十分钟,回去用十分钟,和陆玉山这位应该很有钱的‘局外人’谈合作也十分钟,刚刚好。

他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陆玉山,他需要钱,而陆玉山似乎很有钱,自己怎么说也算是救了陆玉山一命,陆玉山既然将他们之间的荒唐事情都忘了,那么就更好办了,以免谈着谈着就尴尬起来。

顾葭并非想着要挟恩图报,只不过实在走投无路,身边的人又决计不可能支持他,那么他唯一还有点交情的,最近还欠他点人情的,就只有这个陆玉山了。

顾葭来的匆忙,更不会做生意,只是凭着一种直觉来的,管他能不能成功,反正他来了,这是他的‘尽人事’,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午夜时分愧疚的惊醒,才会让他心里好受。

他这样没有招呼的来,上了四楼,直奔今日来过的病房,瞧见了守卫森严的那些表情严肃的打手,也是一点儿也不怕,并非是因为胆子很大,他胆子着实很小,但由于潜意识觉得安全,所以就落落大方的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个打手说:“请问,陆老板还住在这里吗?劳烦您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顾葭来看他,有些事情想要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