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2)

贵人杰伸出一个大脑袋问前前后后跑来跑去的服务生,说:“嘿!你小子过来!”

呆头呆脑的小服务生便又满头大汗的跑过来,一个鞠躬下去,十分的礼貌:“是的先生,现在您也看见了,车子都停不下了,您能不能把车停到对面去?”

贵人杰一巴掌拍在小服务生的脑袋上,把人家打了个蒙头转向,脑袋差点儿磕在汽车上:“你新来的啊!我你都不认识?!江老板常年给我留了车位你不知道?就最里头和顾四爷靠着的那个车位,带路带路!”

小服务生也才十五岁,但黑瘦的很,眉宇间根本看不出一点儿稚气,浑然是同其他大龄同事一样逆来顺受的卑微模样。

他连连点头,正要跑到前面去催其他车让开一点。

结果又被贵人杰拽住,询问道:“欸你们今天舞厅搞什么?不是弄欢迎会吗?”

小服务生不是很清楚,只说:“是王少爷给顾三少爷开欢迎会,但我们老板也请了不少人过来,今晚都不接待其他客人了,整栋楼都给三少爷开欢迎会呢。”

“嘿,这是什么路数?那位三少爷难不成还和江入梦那混蛋有什么来往?”贵人杰松开手让小服务生离开,一屁股坐回皮椅上一脸茫然的问邢老鬼。

邢公子也不清楚,谁知道不就给人搞欢迎会嘛,怎么弄得像是全城狂欢呢?

这一晚上得烧多少钱啊!

两人嘀嘀咕咕着在十五分钟后才终于将车停下,耐心都被磨没了,憋着一股气儿进入舞厅,舞厅内早已唱起了歌,弄起了表演,脸上涂了白面的女红人歌星正唱着如今从上海传过来的流行歌曲,伴舞们的裙子更是学那国外的舞蹈撩得老高,场面十分火爆。

他们习惯性的走向最前面的桌位,果不其然在那里看见了江老板和王燃,这两人都抽着烟看台上跳舞,舞池里倒是没什么人,因为正主没到。

最前面的桌位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看得最清楚,坏处是耳朵都震得能废了。

贵人杰堵着耳朵凑到王燃旁边说:“人呢?”

王燃单手搂着个颇有些上了年纪的男人,说:“我让人接去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到。”说话间,王燃看了看手表,“快八点了,马上就能到。我那三少爷最是守时,等会儿他到了再介绍你们认识,咱们看会儿表演,江老板就把舞场清出来,大家跳跳舞就去赌场玩几把。”

贵人杰刚要说‘好’,谁知江老板身边便来了个车童在江入梦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江入梦立马举手示意歌舞停止,然后对王燃说:“来了。”

贵人杰在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中意识道:“那位三少爷来了?”

王燃点点头,和江入梦一块儿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走到一半,从外面便进入了四位并排入内的俊美青年。

四位公子气质截然不同,但站在一块儿却又十分和谐,好像是一场走秀,每个人都是一场风景!

只不过有三位都没有开口,首先开口的是走在最前面的青年,这人京城中人大部分从未见过,只见其高挑、腰窄、腿长,在闪烁的舞厅灯光下,显得十分唇红齿白,很有些明媚的冷艳,步伐轻快,迷人不已,微笑更是恰到好处:“哎呀,怎么我们一来连歌曲都没了?还说是欢迎我,我看我还是黯然离去算了。”

王燃哈哈笑着,张开双手就抱住顾葭,说:“你若是敢跑,我就追到你家里去一哭二闹三上吊!”

顾葭挑眉,他今日穿的格外好看,一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然而一切包装其实都比不上本人出彩,他一开口,一入这交际场,好似天生便吸引聚光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那我还是不跑,我赖上你,赖个三五年,等你赶我走算了。”

王燃亲亲密密的搂着顾葭,说:“我不和你贫嘴,来来,表演继续,咱们到前面去先坐着。”

顾葭环顾了一下周围,道:“我还没有和大家打声招呼。”

“一会儿再,反正我是知道你酒量很好,怕什么?”这是要顾葭单独一位位的喝酒。

“那我今日恐怕是要绝命于此了。”顾三少爷一副‘我好怕’的样子。

王燃说:“那我舍命陪君子怎样?”

顾葭本打算来露一面就早早回家,可看现在这架势却是回不去了,因此走一步看一步的开玩笑道:“我可不是君子,王先生你可要小心啦。”

第114章 114

“那真是太巧了, 我也不是什么良人。”

王燃目光停留在顾葭的眼睛上, 拉着顾葭坐到正中央的座位上,还想给顾葭介绍一下江老板呢,谁知道顾葭直接伸手对江入梦说:“又见面了, 江老板。”

王燃这才笑道:“是了,你弟弟和江老板是朋友, 你也应当是认识的,不然江老板估计也不会让我随便把他的歌舞厅当作欢迎会的场所。”王燃在斑斓的光色里失了白日见面时的英气,女儿家的柔美显露出来不少, 然而姿态不矜持,浑然就是个男人, 坐下后便把右腿的腿脖子搭在左腿上, 霸气的要命, “都坐都坐, 来都是客,让上面放点儿舒缓的歌, 刚才那个真是吵麻了。”

江入梦欣然应允,目光划过顾葭的胸前,招了招手, 让侍立在旁的服务生前去点了一首温柔的歌,然后又端了托盘过来,给后来的四个公子哥上酒。

这上酒也是有顺序的, 首先便是顾葭, 然后是股价身边的陈传家、白可行最后是陆玉山。

陆玉山距离顾葭最远, 但大衣里面的大口袋里却装着顾三少爷在意的不得了的东西——相机。陆玉山猜想顾葭现在大概是有了职业病,去哪儿都想要带着相机,然而这人穿得光鲜靓丽,浑身上下除了装钱的口带能塞几张票子,哪儿哪儿都不能藏相机,于是就把主意打在了他的头上。

陆玉山当时觉得好笑,被晃着手臂晃了老半天,才装模作样的勉强答应。

歌舞厅的座位是圆弧形,半圆的座位包裹着中间的圆桌,圆桌上除了有一些甜点水果外便全是名贵的外国酒。

甫一坐下,顾葭便发现在座抽烟的不少,有人叼着雪茄,有人踮着细细的香烟,还有人提溜着烟杆,总而言之很有些乌烟瘴气使人呼吸不上来。

可顾葭虽然讨厌亲近的人抽烟,却总不能连别人再公共场所抽烟都要管,他也习惯了再这样的场合闻着别人的二手烟,脸上更是不会有任何不悦,他的不悦只会给亲近的朋友,即便不管是谁只要他说不想闻到烟味,大家都很乐意满足他。

台上的白玫瑰穿着小碎花裙子在独唱,精致的发型与妆容让台下的客人渐渐把注意力又挪到她的身上,但还是有不少桌的客人在和朋友小声的说话,包括顾葭这一桌。

顾无忌不在,顾葭喝酒是没什么数的,高兴便多喝些,不高兴就少喝点,但绝不会让自己醉得断片不省人事。

“这是白俄的酒,纯度实在是比不上我们的女儿红,但口感也算不错。”江入梦举杯站起来,说,“今日我作为歌舞厅老板,实在很应该说几句话来为大家介绍一下顾三少爷,但很遗憾我晚了一步,人家王少爷先找上门来要开欢迎会,所以我也就不喧宾夺主,让我们有请王少爷说两句。”

语毕,全场鼓掌,台上唱歌的白玫瑰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该继续唱,但只要没有人叫停,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于是便假装什么都听不到,继续唱。

顾葭见惯了这种世面,也毫不怯场,见王燃站起来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天上有地下无,轮到他给大家敬酒的时候便笑道:“惭愧的很,王兄方才大话吹过了头,你们再瞧我,一看我没有三头六臂岂不是我的过错?”

有好事者搭话:“是三少爷的错,三少爷怎么赔罪呢?”

顾三少爷端着酒,一饮而尽:“这样如何?”

又有女士笑道:“这可不够哩,一会儿得邀请我们每位女士跳舞才行。”

“这又有何难呢?”顾葭准确的看过去,那是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身边坐了一群姐妹,正嘻笑着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捂住微笑的唇。

风度翩翩的俊美绅士答应要陪全场女士跳舞,这可只能是玩笑话,在场恐怕有五十多名女士,若非要都陪一边,那顾葭的腰都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