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的空调开得有点凉。

童谣回休息室坐下就没说话了，陆思诚难得没有在短暂的休息时间用他超强的记忆力飞快凭空复盘刚才比赛中第几分几秒有失误点，他只是拎起外套披上，然后跟黑帮太子爷似的用冷漠目光扫视了一圈休息室里的人，所有人都沉默着，或是窃窃私语。

只是老猫和老k又坐到了一块，两人面色平静，这两天破天荒的进行了头一次正常对话——

“第一波你怎么想到要去换塔啊？”

“我以为对面上单没看见。”

“害我又跑去救你，一失两命。”

“啊啊是啊，这波我的。”老猫垂着眼，眼角温和，唇边挂着歉意的笑容，没有质问老猫为什么非要收掉那个石头怪的小怪才跑来支援。

老k似乎有些意外，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是当然也没有发脾气或者怎么样，只是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这一个动作大概还有别的重要意义。

休息室里变得比较安静，外面走廊里传来工作人员走动、交谈的声音，混杂着解说的对于刚才那把比赛的讨论……

“我知道我之前无论怎么说，其实你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现在怎么样？”陆思诚清冷的声音响起，“亲自用双手验证对比之后，有没有感觉到自己打得像一坨shi啊？”

他的声音很平静。

甚至不带任何的嘲讽和“我就说了吧”的意思，他就是单纯的提出疑问和一个大概比较恰当的比喻。

“膨胀。”轻描淡写地扔下二字总结，男人停顿了下，又轻飘飘道，“就这个状态去世界总决赛的话，不如像去年一样弃权好了，反正结局都一样。”

小胖抬起手，皱眉，有些烦躁地挠挠头。

老k和老猫互换一个眼神，同时在对方眼里看见“我错了”三个字。

童谣低着头，绞着手指坐在椅子上——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大概一个月前，她禁赛时陆思诚把她关在小黑屋里跟她进行素质教育的那一天。

“行了，你少凶两句。”陆岳站起来，拍拍童谣的肩，“没看见你家中单得了帕金森似的一直在抖啊？”

陆思诚看向童谣的同时，童谣抬起头茫然地看向陆岳，下一秒感觉到个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自己身上，童谣收回目光，然后感觉到原本站在自己跟前的高大身影蹲下……她抬起头，实现平行对视上一双深褐色的瞳眸。

陆思诚抓过她指尖冰凉、手心却在出汗的手，强行将她僵硬的手指摊开，捏了下：“要不要换陆岳上？”

陆思诚目光始终平静。

童谣停顿了下，然后再男人的注视中下意识地缓缓摇摇头……

她看见男人的目光终于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大概是为了表达一个简单的信息：他得到了他期望的答案。

……

童谣明白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