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到后面,她的耳边却响起了另一道声音,那是陆重渊的声音,他也曾经这样和她说过,“等我的腿好了,我们可以回西北。”
“那里有延绵不绝的山,也有一望无际的黄沙,我们可以去骑马,去射大雁”
“我们可以去戈壁骑骆驼,还可以去雪山采雪莲。”
“等四月,那里还有一座山,全是花,你一定会喜欢的。”
“知知,知知?”杨严喊了几声都没听人答,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听人问了一句“怎么了”,他才垮了俊脸,无奈道:“你怎么了?我喊了你半天,你都没出声。”
“抱歉。”
萧知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
杨严一听这话,忙问道:“是有什么心事吗?”
心事吗?
肯定是有的。
她跟陆重渊分开几日了,他身体又不好,又爱胡思乱想,叹了口气,萧知手里握着的茶也有些喝不下去了。
“是因为你那个夫君吗?”杨严似是思考了一会,悄声问道。
萧知倒也没瞒他,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知知,这里没有其他人,你要是有什么烦恼的事,可以和我说的。”杨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都会为你保密的,就连父王,我也不会同他说。”
萧知看他这幅样子,眼睛倒是忍不住弯了起来。
有些话憋在心里的确挺难受的,但其实要真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像是沉吟了一会,问道:“哥哥,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杨严没想到她会发问,想了一会才说道:“我跟他以前在打仗的时候碰到过,他很厉害,父王对他也多有夸赞,不过他的脾气不大好,也不喜欢和其他人相处,我每次看到他,他都是独来独往的,他底下那些人也挺怕他的。”
所以在知道萧知嫁得竟然是陆重渊,他跟父王好一会都没说话。
行军打仗方面,他们对陆重渊颇为赞赏,但想到这样一个生性寡淡为人又过于阴鸷的人竟然娶了萧知,他们自然是又担心又害怕。
萧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等他说完,就继续说道:“但我认识的陆重渊,和你们知道的,都不一样。”
“嗯?”
杨严疑惑道:“那你认识的陆重渊是怎么样的。”
“他啊——”萧知看着头顶的太阳,拿手虚虚挡了下眼睛,而后才缓缓开口,“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她和杨严说了许多关于他和陆重渊的事。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很害怕,第二天还拿匕首刺伤了他,我还以为他会掐死我,或者把我扔出去,可他没有,隐瞒了所有的事,甚至还在别人面前维护我。”
“后来,有人朝我丢手炉,是他替我挡了下来,现在他的肩上还有痕迹。”
“别人冤枉我的时候,要把我赶出陆家的时候,也是他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证据给我洗清冤屈。”
“再后来,有人给我设局,还是他义无反顾的站在我的身边。”
“他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心却很软。”
“谁对他好,他可以记很久很久。”
杨严有些不敢置信的听她说着这些话,知知口中的陆重渊和他知道的陆重渊简直不像是一个人,好一会,他才讷讷道:“知知,你很喜欢他?”
“不。”
萧知摇头,她移开眼前的手,看着杨严惊愕的脸,弯起嘴角,笑道:“我爱他。”
她喜欢陆承策。
青梅竹马,年少追随,最终在最美好的年纪嫁给他纵使到现在,她也还记得当初喜欢陆承策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她对陆重渊,不仅仅是喜欢。
她爱他。
她心疼他的过去,也怜惜他幼时的无依无靠,她甚至想回到过去,抱抱那个时候的陆重渊,和他说“都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十分讨厌被人欺骗。
若是换作任何人,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但对陆重渊她心中的担忧却要多余讨厌。
即使到现在,知道他的想法,见过他的疯狂,也没有害怕,也没有想离开他。
这几日的分开,并没有磨灭她对他的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她爱上了这个男人,愿意包容他的一切。
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萧知。
杨严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他就这样怔怔看着萧知,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出声,“那为什么你——”
萧知见他犹豫的样子,笑着接过他的话,“为什么我这阵子看起来闷闷不乐?”
眼见杨严点头,她又笑着说道:“因为我跟他之间,横亘着一些事,这些事不解决,我跟他就不可能安安稳稳过下去。”
杨严没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此时听到这话也只能挠头,愁眉苦脸的问道:“那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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