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造反了(2 / 2)

竹梦 香溪河畔草 4378 字 15天前

我记挂着弘暾的托付,叮嘱小石头小地主,不管兆佳氏脸色如何难看,每天出门前要去问安,回府后要去报平安,希望兆佳氏能够好过一些。

十三在交辉园里独辟一室,供灵牌,摆了贡品,我每天会去更新贡品,燃点香一注,诚心祷告,祈求弘暾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弘暾去后无有消息,加上十三腿伤灼痛难忍,一向心思缜密的十三竟然传错了雍正的旨意,好在雍正一来与十三兄弟情深,二来也顾念十三长子早丧,身体欠安,并不怪罪。

八月中秋,雍正没有宣十三进宫,让十三致休半月,并破例让怡怡回府过了中秋佳节,虽然只是吃顿饭的功夫,可是当怡怡娇娇柔柔叫十三阿玛的时候,十三落了泪;

怡怡举帕子给十三拭泪的时候,十三含泪笑了;

怡怡再要挂着十三的胳膊荡秋千,十三已经举不动怡怡了,两父女放开怀抱嘻嘻嘻嘻的笑开了。

怡怡说,“阿玛,您的力气变小了,都挂不住怡怡了。”

十三羞女儿的脸蛋,“小猫咪变成胖胖熊了,还敢倒打一耙说阿玛老了!”

看着难得一笑的十三,我老怀安慰,十三好久不会笑了,心情好时枕着我怀里假寐,心情坏时,便一个人坐着发呆。这下子总算好了,十三终于好转了些,哪怕只是暂时,总好过一直蹦着心弦。

我在心里谢谢雍正一声,四爷您子孙满堂吧!

兆佳氏迷上了抄经念经,富察氏窝在房里教养养子,轻易不出院门一步。

弘昌夫妻不大和谐,更难指望他们能够照看府中事宜。

弘昌的额娘因为孙子的原因,也是整天懒懒的没有精神。

小石头夫妻一派天真,懵懵懂懂不知事,诺大个怡亲王府全靠小喜字张瑞一班忠心的奴才帮衬着玉凤照应着,显得冷冷清清。

十三身体欠安,我也没有心情化解别人的郁闷。与十三一起带着小地主去了乡下的别墅白家瞳散心。

一家子三口每天骑马闲逛,登山观景,十三与小地主同乘一骑,教导小地主如何骑马,如何马上单手拉缰绳,单手甩绳索套猎物,小地主像不像的学了三分样,十三已经把个老儿子夸得花似的了。

还没到八月底,小石头派人来报,京城忽然豆疹漫延,虽然只是水痘,可是每天依然有人死亡,更让我们惊心的是,宫里的八阿哥福慧,我的长媳小石头媳妇也得了水痘,据说情势凶险,叫我们暂时不要回京,以免沾染恶气。

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能自己躲避呢?

我想叫十三与小地主留下,可是十三却打定主意要让我与小地主留下,他自己回京去处理一切,他说自己是男人,应该照顾妻儿不受伤害;是臣子,应该回去帮助皇上度过眼前的危机;是皇上的兄弟,更要回去帮助哥哥侄子。

见十三心意已决,我也不好阻拦,把小地主托付给紫墨青砚,我拦住十三的马车,态度决绝,“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京城已经采取了措施,把家里已经有得了水痘病人的人家封门闭户。

十三认为光封门闭户不是法子,提议让太医院火速研制有效的治病方子,在京城设点,广施汤药,有病治病,无病预防。

病势得到了扼制。

可是,十三救了大多数百姓,却救不了自己的侄子与媳妇。

九月初九小福慧也夭折了。

十三正安慰他的四哥,九月初十,我们的儿媳妇玉兰也香消玉殒了。

小石头抱着玉兰流泪诉说着,“妈妈,阿玛,儿子已经习惯带着玉兰到处玩耍了,习惯了她成天跟着我,粘着我,现在她忽然不哭不闹了,儿子好伤心好难过,儿子还没满十八岁,还没来得及好好待她,她怎么就走了呢?”

小石头自己还不知道,他已经爱上了他的小妻子,无奈,上天耍了他,让他刚懂相思就害相思!

玉兰出殡,我去送了她最后一程,全了我们婆媳之情,与玉兰额娘泪眼相对,她哭女儿早逝没有福气拥有如此好的丈夫与公婆,我哭我的儿媳妇早丧,我哭我的小石头命苦,在这样封闭的世代,好容易经营起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却生生被掐断,今后会留下永远的伤痛。

小石头双目充血,不眠不休的守护玉兰的灵柩,失魂落魄,喃喃细语。

我可怜的小石头,初通儿女情怀就遭此厄运,将来还能敞开心扉吗?

春节期间,雍正忽然心血来潮,把几个他看得顺眼的兄弟子侄召集起来过春节,结果不知怎么的,弘昑跟跟人起了龌龊,被十四的长子骂了声“野种”。

弘昑当即闹了起来,被弘历弘昼小石头合力压制住了。

可是,弘昑不服气,回府后跟小石头大闹一场,胡缠蛮搅硬说小石头联合外人骂他是野种,这是对他极大的侮辱,要小石头给他个交代,让小石头有口难辩。

十三不左右为难,只好糊涂断案,有理无理五十板,罚了他们兄弟跪了祖宗牌位。小石头一肚子冤枉官司无处申辩,弘昑却觉得十三偏帮小石头,处理不公,去了母亲院子里哭诉。

玉凤竟然实话实说,弘昑受不了,拉着母亲跑来质问十三,得到肯定,弘昑嚎啕的的犹如绝望的野兽,“不,我不信,你们撒谎,我是怡亲王府的小王子。。。。。。”

弘昑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怡亲王府,十三派人跟踪,叫人不要违拗他,只要不出事就好。

当夜,弘昑没回府,隔天,跟踪的侍卫来报,弘昑去了景山,不过守卫没让他进去,他在外面吵闹不休,执意要见十四一面。

十三写了手谕,着人放他进去探视十四。

初三,弘昑回府径直去了他母亲的院门外面跪地三叩首,高声质问玉凤,“我这样子的来历,你生下我来干什么?头顶这样的奇耻大辱,叫我身为男儿如何立足?我恨你们!”

然后把自己关在屋里再不出门一步,吃喝都在房里,夜深人静之时,偶尔会听见他的哭声传出。

正月十五,弘昑走出房门,合家团圆过了中秋,临睡前,他特意来银安殿给十三问安,给十三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哭了,“阿玛,我永远是您的儿子,别人我不认他。”

十三流泪答应了,叮嘱他用功读书上进,好好孝顺母亲,他母亲是个可怜之人。

弘昑一一答应,谁知第二天,府里二总管张瑞来报,弘昑不见了。

只给他母亲留书一封,言说出去闯荡江湖,这一辈子隐身草莽,老死江湖,誓不回京了。让玉凤自己保重,就当当初没生他,没养他。他严正警告,若想放他一条生路,就不要让人寻找他。

玉凤不哭不闹,自此没出过自己的院子,把自己自我圈禁起来了。

十三寻找弘昑无果,玉凤不管不问,槅门传话,单凭十三做主。十三无奈之下跟雍正商量,与二月初一对外宣布,六阿哥弘昑暴卒。

雍正照例下旨加恩,弘昑多罗贝勒品级安葬。

可怜四四十三这对难兄难弟,切肤之痛还未恢复,战祸又起。自七年正月开始,边关频频传来奏报,苗族叛乱,准噶尔部策妄阿刺布坦、噶尔丹策零父子叛清,频频窜扰边陲。

因为朝廷一度縢不开手来,雍正只得暂时忍耐策妄阿刺布坦、噶尔丹策零父子,命岳锺琪鄂尔泰全力剿灭叛清苗部。

三月,鄂尔泰岳锺琪捷报一到,雍正立刻命傅尔丹为靖边大将军,北路出师;岳锺琪为宁远大将军,西路出师,征讨准噶尔。

四月,以查郎阿署川陕总督,史贻直署福建总督,为西北大军粮草大本营。

六月,雍正下令让十三办理西北两路军机。

七月,我的一儿一女,小石头与怡怡都被雍正做了联姻的工具。

小石头指婚西北大军粮草供应的最高长官、川陕总督查郎阿的女儿。

怡怡下嫁蒙古老大丹津家的小王子。

小石头的婚事我还可以暂且答应,可是怡怡决不能让雍正给送到草原去。为了怡怡,我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了。

先去长春宫看过怡怡,怡怡已经得了消息,哭的泪人似的,那拉也是眼圈红红的,她刚刚失去福慧这个养子,现在又要失去怡怡,她的心痛不比我少。

我们泪眼对泪眼,她是哀叹,我却是不认命。

我手持当年雍正许婚时赐我的玉佩,求见雍正,髙无庸却推说皇上正跟大臣商量军机要务,没得空闲,要我安心等候。

我等了一个时辰,再问,髙无庸却说,皇上今天没空,让我改天再来求见。

改天?改天等怡怡已经嫁去了蒙古,我还见他干什么?

我要进御书房,髙无庸拦阻不让,惹得我性起,高举了当面康熙帝御赐的金牌令箭在它面前一亮,他立马乖乖的让开。

我收起金牌令箭,再握了雍正的玉佩进房,质问他当初答应了不让怡怡和番,如今为何出尔反尔?

一声呵斥声响起,“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皇上御书房?”

发话的是一个郡王打扮的年轻人,我只是看着雍正等他的答复,并不准备回答这个愣头青的问题。他还要再为雍正抱不平,雍正挥手让他推下去了。

雍正回答让人郁闷,也不能让我信服,“你出身官宦之家,通读经史子集,也知晓我大清律法,妇人不得干政难道你不知道?和惠身为公主,理应担负起联姻的使命。朕没有亲生女儿,你总不能让朕送弘历弘昼他们去吧?”

“我的怡怡是皇上养女是公主不错,可是十六爷的女儿也养在宫中,她还比我的怡怡大了一岁,为何她大的不嫁,反让怡怡这个小的先出嫁?她们都是皇上的侄女,都是亲王的女儿,有什么不一样?”

看得出雍正在极力忍耐我,“都是侄女不错,都是养女也不错,可是亲王的影响力有大小之分,侄女的能力也有高低之别,这次不是简单的和番扶蒙,关系到大清朝的安危。方眼大清朝,怡怡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见他没有松动的意思,于是跟他撒泼哭闹,“宗室子弟多得是,我的孩子就这么优秀?小石头用去收买查郎阿,他是男孩子,娶得不好可以三妻四妾。可是我的怡怡是女儿,从小跟我飘泊,没享几天富贵,没跟心心念念的阿玛欢聚几年就进了宫,现在又要远嫁,叫我怎么舍得?早知皇上会反口食言,当初我就该让他们留在江南,做个草莽豪杰来的快意。”

雍正也烦了,“怡怡和番不可更改,你再哭闹也没用处,你跪安吧!”

我才不怕,反正他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绝不离开,我跟他胡缠,“既是怡怡和番不可更改,那么我请求皇上允许,下旨令我带着小地主陪嫁去蒙古。否则,我今天就血洒紫禁城也绝不离开。”

雍正离了书案,不可置信的指着我咆哮,眼睛瞪得铜铃似的,两边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再说就在说,我昂头再说一遍,“我要带着小地主陪嫁蒙古。”

雍正抓狂了,大叫一声,“来人。。。。。。”

我以为他要叫人来绑了我去砍了,结果他喊的确是,“去把怡王叫来,就说我这里有人反了,让怡王速来保驾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