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2)

小温柔 春风榴火 2557 字 15天前

在校领导的一番演讲之后,傅时寒作为学生代表,也是需要上台演讲的。

当他一身西装革履,精神饱满地出现在礼台之上,整个贝壳体育馆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套价值不菲的西服是唐婉芝女士提前了两个月,特意去国外的名店订制的,她知道这次校庆的重要性,更知道自家儿子能够从各大学院脱颖而出成为学生代表,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这意味着她的儿子是何等的优秀。

傅时寒觉得这套衣服太过昂贵和高调,奈何唐婉芝女士十分坚持,一定要他穿这一套,人靠衣装,这次她要儿子在万众瞩目的礼台之上,展现最完美的一面。

贵当然有贵的好处,这套质感流畅的订制西装十分妥帖地修饰着傅时寒匀称的身形,恰如其分地衬托着他沉稳的气质。

他那充满磁性的低醇嗓音,以最标准的普通话,掷地有声地发言演讲,掀起了场内一阵又一阵的热烈掌声,与之前校领导的讲话昏昏欲睡的气氛截然不同。

傅时寒的稿子是他自己写的,写过一遍几乎不需要识记,他便已经能够背出来。

他不喜欢说套话,也讨厌听别人的空话和大话,所以在他的演讲稿里,充满了少年意气,挥斥方遒,每一句都能真正戳进台下那些热血青年的心里。

霍烟坐在较远的观众席看台,认真地凝望着傅时寒。从小学到高中再到大学,傅时寒经常被选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她一年一年地见证着,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逐渐长大,长成真正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

青春年少,家国情怀。

霍烟一直记得,约莫是十四岁那年,她藏了少女漫画害怕被妈妈发现,于是溜去傅时寒的家里,靠在他的房间的一角偷偷看。

后来家里好像接到一通电话,傅时寒的父亲在边境公路救援人质,与恐怖组织成员生死搏斗,不甚落入澜沧江,生死未卜。

那一晚傅家阴云密布。

十五岁的傅时寒安慰母亲入睡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霍烟看见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方才坚强的模样全然不在,他身形颓丧,仿佛半边天都塌陷了下来。

于是霍烟走到他身边,想要安慰他几句,却不想他的整个身体压了上来,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她,那样的用力,疼得她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似的,以至于印象深刻至今。

她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于是没有挣扎,任由他紧紧地抱着自己,她心想,能让他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那时候她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自己的颈项滑入,痒痒的。

“烟烟,我真没用。”

那是第一次,霍烟听到傅时寒这样说,一贯自信且骄傲的傅时寒,在她面前剥开了坚强的外衣,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面。

无力保护至爱之人的绝望,是那样痛彻心扉。

后来父亲获救,虽然受了伤,幸好伤势并不严重,然而被劫持的人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人质被穷凶极恶的歹徒割喉以后,直接从疾驰的车里扔下悬崖,找到的时候,满身血肉已经辨不出模样了。

电视新闻里,人质的家属痛苦地哭喊着,情绪激动地质问驻防军人,为什么你们没有死,而你们要保护的人却死了,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傅时寒在父亲长夜里一根接着一根的闷烟中,找不出答案。

后来,傅时寒心中便藏了一个山河梦。

投笔从戎,铁马山河,以一腔热血报效祖国。

霍烟这一段漫长的回忆结束,傅时寒的演讲也即将进入尾声。

在向父母和老师致谢以后,傅时寒的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穿过重重人群,轻而易举便锁定了坐在东南角的霍烟。

苏莞用手肘戳戳霍烟:“他好像……在看你哎!”

他的确是在看她,那样柔情似水的眼神,涌动着某种深挚的热忱。

两个人目光在空中对接,他翩然一笑,温润似玉。

“最后,感谢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谢谢你的陪伴。”

从豆蔻年华至青春及笄,她从始至终,一直陪伴着他,虽然两个人经常吵架,霍烟也总是嘟嘟囔囔说讨厌他,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他。

一路磕磕绊绊也走到了现在,她见过他最意气风发光芒四射的时候,也见过他落寞无措的一面。

“烟烟,往后余生,也请多指教了。”

第54章 备胎

今年冬日的雪迟迟未落,偏等到平安夜那一晚,纷纷扬扬漫天洒下。街上很热闹,仿佛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今年的第一场小雪。

商店门口时常能看见挂着彩灯的圣诞树,傅时寒撑着霍烟的花边儿小伞,跟她一块来到小花园的回廊中。

霍烟从包里抽出了一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挂在傅时寒的脖子上。

“我给你织的。”霍烟胡乱给他打了个结。

羊绒围巾的质感非常柔软,绒绒的,一点也不扎皮肤,而且相当保暖。

傅时寒垂下眸子,望了望那胡乱被系成死结的围巾,轻笑一声:“是你织的就怪了。”

有这么好的手艺,你怎么不上天当织女呢。

霍烟撇嘴,咕哝他不识好人心,说道:“好啦好啦,是我买的,不喜欢就算了。”

她说着要将围巾取下来,傅时寒偏身闪躲开:“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其实霍烟是见苏莞大小姐最近总在织围巾,上课织,下课织,晚上被窝里还在织,一问才知道,她是要送给她和尚哥哥的。

霍烟问:“你有钱,干嘛不买一条啊。”

苏莞理所当然地回答:“买的哪有我织的贴心啊。”

霍烟看着那条被织得皱皱巴巴、中间还脱线、丑得简直没眼看的围巾,本能地觉得这事儿不能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