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缝补小能手(2 / 2)

“我爸妈知道我失踪了,会不会一直不停的找我?肯定会,他们肯定以为我被拐卖了,然后倾家荡产,到处寻子。”江淼喃喃自语。

孟山水想说,要拐卖你这么大个人不容易,你父母不会到处寻子的,只会以为你在山里被什么猛兽吃了,然后生二胎。

但没等他开口,江淼就又问:“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家里人呢?你家人放心你干这个吗?工资又不高,父母不会觉得你没出息吗?”

孟山水道:“不,他们会为我感到骄傲。”

江淼道:“我爸做生意的,我妈是音乐老师,你家里人是干什么的?”

孟山水道:“我妈是森林公安、我爸是消防员。”

江淼瞪大眼,说道:“牛逼,怪不得你干起护林员了,原来是有遗传基因啊,一家子环保先锋,他们现在该退休了吧?”

孟山水淡淡道:“他们已经去世了,应工殉职。”

江淼一愣,松开手,有些不知所措:“抱歉,我、我不该问这个。”

孟山水微微摇头:“没关系。我父母是很好的人,忠于国家,忠于家庭,忠于职业,虽然他们去世的早,但他们是我的骄傲。”

如果说之前江淼对于孟山水还有些个人意见,那么此刻,他是彻底服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敬畏之心让江淼觉得,孟山水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那么些人,心怀大爱,于无形处,做着大事业。

再想想自己,似乎只关注着个人的喜怒哀乐,自己的存在,对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意义?江淼将自己的感慨说出口,孟山水笑了笑:“别这么想,我们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努力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伤害他人,力所能及的做一些有益于身边人的事,就是意义啊。就像你的琴,你的琴声,总会有那么一次,安抚过、愉悦过人心吧?”

生命哪有那么多重大的意义,做好心之所向的事罢了。

江淼听完,心中豪气顿生:“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你说的没错。不过孟哥,你年纪也不小了,你这样一直当护林员,工资不高吧?你就不考虑下,攒钱娶媳妇什么的?”

“攒钱?国家当年有发不少的抚恤金,而且我武汉市中心几套房都出租了;我外公外婆还没退休时就开始搞副业,经营着一家饭店,日流水不错,老当益壮;我爷爷奶奶比较文艺,经营研究‘汉绣’文化,都能自给自足。我不缺钱啊。”孟山水说完,发现旁边的江淼一脸鄙夷。

江淼指了指他一身行头:“我打赌,你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咱能别吹牛吗?”

孟山水乐了:“这有什么好吹牛的,我家四老都是知识分子,我爹妈是独生子女,到我这儿第三代,累积点财富很正常。我们三代人,都认认真真的工作、生活,财富也是正常积累而来,是小富安康的普通人家而已,不值得吹。”

江淼看孟山水不以为意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吹牛,一时间,心中对于孟山水贫困青年,坚守大山,为了理想而奋斗的人设,顿时崩塌了。

江淼哀怨不已,觉得自己的同情心受到了欺骗。

二人说到此处,止住了话头,事实上现在扯这些题外话,并不是两人闲得无聊,只是以此减轻些心理压力而已。

孟山水说完,不知想些什么,出神的怔了片刻后,摸出卡在裤子上的卡包,并掏出里头的东西。

江淼定睛一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针线?”这姓孟的,随身带着针线包?

孟山水在手电光下穿针引线:“很奇怪吗?山里经常容易刮破衣服,或者裤裆开裂,随身带着以免尴尬。”说完,白线穿过针头,孟山水冲他抬了抬下巴:“脱衣服。”

江淼警惕的抱紧自己:“你想干什么?”

孟山水手里捏着针线,黑着脸:“你希望自己的尸体被发现时,是衣不蔽体的吗?”

江淼的白t恤,之前腰侧被偷猎者拉出了一条口子,随着一路的奔波,那口子裂的老大,半截肚子都在外头。

江淼意识到自个儿挺狼狈,悻悻脱了t恤,孟山水在灯光下,拿着针线开始补衣服,真是:慈父手中线,江淼身上衣。

望着孟山水一双大手,灵活的使着针线,末了在收尾处,熟练的打了个结。

江淼眼巴巴凑过去:“缺对象吗?性别相同的那种。”

孟山水将补好的衣服扔他头上,收起针线,开始闭目养神。他知道自己现在做不了什么,不如保存体力。

江淼穿上缝好的衣服,想了想,打开琴盒,即兴拉起了曲子。

曲调温和沉稳,透着股宁静的味道,显示出演奏者此时平和而享受的精神状态。

孟山水有些诧异:“你不怕了?”

江淼神情颇为愉悦,边拉琴边道:“原本怕,现在突然不怕了。”剩下的话他没说出口,那就是孟山水的镇定与生活态度,在此刻,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勇气,伴随着琴声,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笑。

“嘻嘻~”

江淼手一停,琴声戛然而止,他和孟山水对视一眼。

孟山水迅速起身,江淼立刻收琴,两人调头往右,也就是笑声传来的方向急奔。

是个女人的笑声,但声音透着股嘶哑,不像是阿桐。

这地方会有别的女人吗?

难道是那个叫晴姐的偷猎者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