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极少提自己从前的事情，至于是为什么，没人比贺寒更加清楚了，只是这个时候苏扬忽然提起来，倒是让贺寒微微一愣，他偏头道，“没有。”

“那就好。”苏扬笑了一声，他靠在贺寒的肩头，身子越来越沉，眼前天旋地转。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悬崖上，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他轻轻的后仰……从上面坠落，不断坠落……

仿佛要永远的沉入一场不会醒来的梦里。

*

“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严重？”

“这不是突然，患者这样的情况，不是突然导致的，而是长时间超负荷工作，并且心理压力过大而造成的，我们的建议是住院治疗。”

“心理压力？能具体说一下吗？”

“这个……也许你需要带患者去看一下心理科了。”

苏扬还未睁眼，便已经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他并不意外，微微皱眉，缓缓睁开眼睛后，入眼便是刺目的白色，让他稍稍有些不适应。

“醒了？”贺寒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道，“医生说你最近不适合拍戏了，休息一段时间吧，剧组那边我去说。”

苏扬转头看着贺寒，恍惚之间，贺寒这副模样和多年前，在孤儿院的样子重合在了一起，那时候他身体不适躺在床上，孤儿院的院长都说他活不了了，好多小朋友趴在窗户外面看着，那充满童真的目光，却让他无比绝望。

贺寒就是这样站在他的身边，说道，“院长说你的病会好的，现在要好好休息。”

记忆里的贺寒变成了眼前这个影帝贺寒，苏扬微微阖眼，他叹了口气，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

他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他更清楚他现在就已经站在了属于自己的囚笼里。

可悲的是，《意识缺失》里面的主角还能掉一滴眼泪，可如今的他，却连一滴眼泪都已经掉不下来了。

他大概理解了为什么郑导觉得没人比他更适合演这个角色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有心脏病，很严重的心脏病，游走在生死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