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1 / 2)

最幸运的是,那些来自上域的人也没认出小炉子的特别来,只当它就是姑娘家的首饰。那些人自恃身份,还不至于低劣到要抢下等域民衣服、首饰的地步,小炉子这才幸存了下来。

白得得拿到如意珠,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一点血上去,没有灵力也开启了它,当初看起来是个大缺漏,现在看着却是错对了。

如意珠里,日月神树和仙英果王都生长得不错,散发出阵阵树木的清香,这让白得得一下就想起了她爷爷,还有爹娘。这两棵树她那么精心的护养,其实就是想待长出果子可以拿给她爷爷和爹娘,他们仨修为增加,她也就更有靠山了。可是现在却连他们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白得得腿疼地靠在树干上,又开始低头抹泪。别看她在那黄甲女或者劳什子小姐面前一副倔强不屈的模样,其实私底下一个人时就是个哭包,再没什么仙女范儿了。

如意珠里还有些阵盘和丹药,白得得摸着那阵盘,眼泪就掉得更凶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受罪,可千万别跟她一样可怜,遇到个老妖婆。

白得得哭着哭着,视线无意间扫过了那两枚日月果,愣了愣,旋即又摇了摇头。现在即使她把这果子吃了,修为能提升又如何,总不可能突破到孕神境吧?出去也干不过那些人,所以这果子里的日月精华并没办法解眼前之急。

白得得视线最终是落在了容舍送她的画卷上。这画卷或许能让她暂时藏身,但有效期并不长,不一定能保得住她,何况紫君似乎认识这种画卷。

然而现在白得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死马当做活马来医,先躲进去再说,至少当初这幅画连葛半仙那个某修都没看出来。何况白得得总不能一直藏在如意珠里,且不说这里面待不久,而别人来查看的话,肯定不会略过如意珠,那白得得可就彻底被关在里面了。

进到画里,白得得不由自主地抬头四处打量。她上一次进来是在葛宅的时候,那时候她以为容舍落到葛半仙手里了,也没顾得上看这里面的情况,现在才有机会仔细细看。

容舍给她画的竟然是得一宗三脉?

难怪上一次她进来时,没有任何违和感,就好似回到了家一样。正因为是熟悉的地方,才不会费心去打量。

可现在得一宗已经全军覆没,眼前这将来可能都看不见的景色就异常珍贵了。白得得的眼泪哗啦啦又落下来了。

白得得单脚跳着急切地开始往她爷爷的院子里走,她的闺房也在那里。虽然景色一模一样,可是四周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爷爷,爹,娘。”白得得忍不住把双手圈在嘴边大声喊道。

山里有回音响起,却是她自己的声音。

白得得泪眼模糊地上前两步推开院子的大门,本以为看不见一个人的,却见里面居然有个人影。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何况手腕上还带着锁灵链,只能粗犷地直接用袖子横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这才看清楚,站在院子中央的人竟然是容舍。

白得得单脚跳了过去,围着容舍看了半天。要不是时机不对,心情不好,白得得真想讽刺容舍两句。这人得是有多自作多情啊,居然在她爷爷的院子里画了一个他?

鬼才想看到他啊。她想在只想见到她爷爷好不好?害得她刚才泪眼模糊地看着一个人影子白高兴了一场。

白得得支撑不住自己身体地往旁边石桌边的石墩上坐了下去,伸手又横着抹了一把泪。

眼睛这才刚清楚点儿,就见整个身上都焕然一新,干干净净了。这是有人对她施了清净术。

画里的人居然还能动用法术?白得得吃惊地抬起了头。

“你腿怎么了?”容舍问。

白得得答非所问地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容舍不耐地抿平了唇角,往白得得身边蹲下道:“你的腿没正好,想当瘸子吗?”

白得得自问画就是画得再好,也不能这么传神吧?不是说画虎画皮难画骨么,容舍这可真是把自己给画活了。显见的此人应该就是容宗主本人了。

“宗主,你怎么进来的?”白得得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

容舍点了点白得得的小腿骨,“介意吗?”

白得得摇了摇头,任由容舍把她的裤腿掀开。

“你知道我爷爷他们的下落吗?”白得得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了,所以压根儿没功夫去计较容舍摸不摸她的腿。

“白太上长老当初不放心你一个人在罪恶城,找你去了,现在不知所踪。”容舍道。

白得得心里为之一紧,大眼睛里又开始蓄起泪花了,“是不是我害了我爷爷?”

容舍回答白得得的是:手一紧。

白得得立即惨叫出声,那声音尖锐得把傻鸟都吓得掉地上了。

“好了,正好了。”容舍拿出一罐子药膏在白得得的伤腿上抹了抹。

白得得被这么一岔神,也就忘了自怨自艾了,怒道:“你就不能提醒一下啊?!”

容舍抬头瞥了白得得一眼,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用两块板子帮白得得把腿固定好了。

白得得也知道自己脾气发得有点儿过了,于是低头小声道:“那我爹娘呢?”

“天变时,你爹带着你娘出门采药去了,也没在得一宗。”容舍起身在白得得对面坐下道。

“宏一哥哥他们呢?我怎么没在被抓的得一宗弟子里看到他啊?”白得得又问,“凤真和周金龙呢,你看到他们了吗?”

容舍垂下眼皮道:“他们都战死了。”

白得得不愿相信地摇了摇头,眼泪已经满溢而下,“怎么会这样?”

容舍道:“他们都是好样的,宁肯战死,也不愿投降。”

白得得也是这种人。她抬头看向容舍,哭得哽咽地道:“那你呢?你怎么没有……”他身为宗主,为什么没战死?

容舍没回答,只是凉凉地看着白得得。

白得得却不再看容舍,转而趴在石桌上开始哭,咬着牙道:“为什么那些人就能降临东荒域?星域法则呢?!”白得得愤怒地锤着石桌,锁灵链在桌面上磕得铛铛响。

容舍没说话,就一直让白得得一边哭一边锤桌子。

到白得得哭够了,容舍才递了一张手帕给她道:“星域法则从来就只有一条,弱肉强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白得得接过帕子擦干了眼泪,然后木楞楞地低头看着手上的手绢,良久后才起身朝在院子一角,正雕刻着东西的容舍单脚跳过去

“对不起,宗主,刚才是我说话太过分了。”这还是有史以来,白得得第一次对容舍真心低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