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婳拥着被子缩在床榻一角,看着身旁昏睡的男人。
听雨轩一见,她对他一见钟情,执意要嫁,可他几句狠话,击碎了她的心,她不再奢求,可母亲暗中筹谋促成了亲事,初始她是忐忑的,可听到他将登基为帝,她鼓足了勇气,满心都是欢喜。
母亲请了一位曾在宫中做过司仪的姑姑,教导她将近一年,姑姑称赞她品貌上佳聪颖无双知书识礼,可堪为后。
当姑姑讲到夫妻之礼时,她在羞窘中憧憬着与他的初夜。
可这一夜真的到来时,却是如此不堪。
他失去了理智,毫无温存与怜惜,他甚至没有脱下中衣。
自己是建昌府最尊贵的姑娘,走到那儿都有人捧着,自小受尽了夸赞,今夜里却像是娼妓一般,费尽心机用尽手段来勾引一个男人。
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窗外天色渐白,他在睡梦中唤一声风荷。
昨夜里他就一直在唤她的名字,那个女人的名字。
想到那个女人,她咬了牙,无论如何,我得到了他,不是吗?
她抹一下眼泪,向他依偎过去。
他皱了眉头,睁开眼不置信看着她,推开她缓慢起身下床,弯腰捡起地上的外袍,随意披了疾步向外。
才婳喊一声皇上,跳下床追了过来。
手刚挨上他的外袍,他猛然回头,闪电般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他铁青着脸咬牙看着她,手下不停用力。
才婳呛咳着挣扎着,快要窒息的瞬间,他骤然松手。
她扑跌在地,捂着脖子哭了起来,哭着喊道:“是皇上酒后失了理智……”
他操起桌上的麻姑酒狠狠掼在地上,转身大步而出。
残酒四溢碎片飞溅,才婳趴在满地狼藉中嚎啕大哭。
看到皇上披着外袍走出玉粹宫,大力忙迎过去,觑一眼皇上脸色,朝身后两队小黄门摆摆手,示意他们别跟上来。
皇上进了御花园,沿着甬道走到通往庆宁宫的角门前,值守的小黄门远远瞧见,忙弯腰将门推开,皇上一只脚跨过门槛,顿一下又退了回来。
在角门前站了一会儿,转身疾走,回到紫宸宫一头栽倒下去。
皇上病倒了,皇上高烧不退呓语不止,武大人趴在御榻旁仔细倾听,皇上说她不是你,又说朕负了你,你别进宫来了,又说你原谅朕,你到朕的身边来……
那个也病了,躺在床上净饿,还得喝芦藜水催吐,瘦了一大圈,恹恹躺着昏睡不醒。
武大人两头跑两头着急。
三日后一大早,武大人来到紫宸殿,值守的内禁卫过来抱拳说道:“皇上昨夜里已经大好,这会儿早朝去了。”
武大人一听急了:“不可能啊,定是硬撑着去的,是不是那些个言官又上奏逼迫?”
“谁敢逼迫朕?”身后有人沉声说道。
武大人一回头,皇上站在那儿,冷眼看着他。
跟进去把脉,确实不再发烧,脉相也正常,看向脸色,泛着些青白,陪笑说道:“皇上这脸色还不太好,还是再服用些汤药。”
“不用。”皇上不耐烦摆手,“你退下吧。”
“皇上,臣还有一事,曲女史病了……”
“病了吃药。”皇上冷淡说道。
武大人还要说话,皇上拧眉斥道:“快滚。”
躬身告退走出,心里暗自琢磨,皇上发一场高烧,是不是给烧坏了?上回说曲女史病了,连忙关切得仔细询问,今日怎么跟不认识似的?提都不让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