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拉住了他,含笑地看着她,脉脉温情。他喜欢看着这个人炸毛,邵颐然平日比较冷,是出名的冰山美人,一天说话也没几句,但奇怪的是,每次提到和傅辰有关的事,比面对自己的事还激动的多,看到因为自己而表情那么精彩的邵颐然,傅辰觉得暖心也喜欢逗逗她,好像这样的在乎叠起来来的高度可以形成自己最坚韧的壁垒。
发现傅辰眼底的恶趣味,邵华池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再次板起了脸,僵着脸不看傅辰。
傅辰也不逗了,搬起一个箱子往外走,忽然转头,露出一丝坏笑,“其实他们只是说我们姐弟感觉真好。”
这一点邪气,活化了傅辰的表情,邵华池没想到傅辰居然有这样符合他年龄的调皮。
姐弟?
邵颐然想到自己的年纪,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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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在新屋子里待了半年了。多了一个人的足迹,原本扁平单调的屋子也开始变得温馨起来,他们会互相往这屋子里添东西,有时候是盆栽,有时候是桌椅靠垫,生活气息浓重。而所有生活的琐碎,傅辰开始承担下来,不让邵华池做任何事,美其名曰这是在付另一半的房租。
你只要住着,我就满足了。
但这话邵华池始终没说,他清楚这样的话一出口,傅辰指不定第二天就搬走了。
而很多话,这辈子他都没有说出来的那一天。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发现傅辰似乎已经走出了曾经的阴影,傅辰需要的并不是安慰,这个男人有足够强大、坚韧的灵魂来支撑着自己。他已经能越来越多看到傅辰的笑脸甚至是恶作剧,哪怕总是戏耍他,但邵华池觉得这样的傅辰反而让他安心,总比死气沉沉好多了吧。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也渐渐开始扮演邵颐然,一个不像他的性格,但偶尔又能露出自己本性的女人。
他们那个小家里,到处都能看到成双成对的东西,哪怕人偶尔出差、应酬不在家的时候,都感觉始终有个人陪伴着自己。
邵华池又给自己找了份工作,是教书法和古文学,说起来还是教书育人的工作,真不符合他的性子,但在这个时代里,他似乎除了这些不懂别的。
在邵华池的概念里,与傅辰在一起应该是他照顾对方,但恰恰相反,反而是傅辰主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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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做家务。
傅辰会突然出现在厨房,猛然抱住邵华池的腰,“洗碗,是男人的工作,女人在旁边看着就好。”
邵华池吓了一跳,但那触碰超纵即逝,知道傅辰只是吓唬他而已,“哦,抱歉,手滑。”
傅辰无辜地举起自己的手,这模样太正派,让人无法指责什么。
外人总觉得这个人温润如玉,俊雅不凡,却是看不到他这恶作剧的模样,邵华池哭笑不得,不由地放轻了声音,“那么刚刚谁说,做饭是男人的工作的?不是你说的,分工合作吗?”
“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傅辰抵死不认账,睁眼说瞎话。
“你不知道这社会男女平等?”调侃道。
“当然,但是在洗碗上,我觉得应该不平等。”说着,傅辰就抢过他的碗。
“但我不觉得自己是女人,我也不喜欢你把我当女人看待。”他只是正好在女人的身体里,当年要不是只有邵颐然和他有联系,他也不会进入她的身体。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表现得像一个女人,但有些事,不是逼迫能做到的,他还是会偶尔忍不住,希望傅辰看到真正的他,即使那根本不可能。
“嗯……”傅辰陷入沉思,想到邵颐然平日的一些习惯和做派,随后点头,“你有些时候的确更像披着女人皮的男人,不过在我眼里,你的身体还是个女人,好了,给你个任务,出去,替我看电视。”
邵华池无语的看着这个严重“大男子”的男人,只能跑去替他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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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高考志愿对每个学生来说都是个难题,有人说高考决定了三分之一的人生,而志愿就是另外的三分之一,剩下的都交给了未知。傅辰复读后的高考成绩很理想,在填报志愿的时候他却没想好具体学什么。
“很烦选什么专业?你有什么感兴趣的事吗?”
看了眼自己的断指,傅辰摇了摇头,“我大约属于高分低能,没什么特长。”
邵华池也发现了傅辰的目光,想到资料里,显示出傅辰擅长乐器,他想象了一下傅辰在校园绿荫下,弹奏着乐器的模样,定然很好看吧。有些惋惜,他有意想岔开话题。他不认为傅辰真的只会死读书,分析了一遍,却觉得以傅辰学什么都快的样子,并不是这些专业太难,只是因为他没兴趣,“专业还是要你自己选,将来才不会后悔。”
“你觉得我学什么好?”傅辰忽然问道。
想到以前,傅辰屡屡让邵颐然吃瘪的样子,邵华池忽然眉开眼笑,提了建议,“不然考医学院,心理学吧,我觉得很适合你。”
你这样的心理医生应该能成为患者的天使或者魔鬼吧……
想到那画面,邵华池不厚道地笑起来起来。
被那开怀的笑容感染,傅辰挑了挑眉,“好,就这么定了。”
然后,傅辰考了医学院,学了邵颐然曾经的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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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法定年龄的时候,傅辰二十二岁,用了两年时间修满了学分,以赶上所有同龄人的速度上了大四,这一年,傅辰要毕业了。
邵华池在屋子里摆满了蜡烛,点在屋子里,朦胧的光晕让人心生浪漫的情绪。傅辰从学校回来,刚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里头的人笑盈盈的望着他,一如这些年她沉默体贴的陪伴。
邵华池走向傅辰,“傅辰,你看那么多年过去,我还好好的,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诅咒,你也无法给人带来霉运,那些事都是巧合,所以你能相信自己,并好好活下去了吗?”
“为何突然提这个。”这些年,他们都没再提过这个话题了。
邵华池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句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说的话,“傅辰,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我觉得我们挺合拍,要不就凑一块,结婚吧。”
傅辰静静的望着他,在邵华池忐忑的等待中,摇了摇头,“不好。”
邵华池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勉强维持着脸上的表情。
傅辰忙扶住他,表情庄严,像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单膝下跪,将一枚早就打工赚到的戒指,套在了邵华池的手上,指围刚刚好,“结婚的事不该由你来提,而是我,你不该抢了我的权利。邵颐然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大滴泪滑落,这是喜悦的泪,不分性别不分场合,只为那一刻的感激,感激上苍将这个男人赐给了他。
他觉得自己等这一刻很久了,久违的失而复得填充着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