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非得用流血的代价,才能推动政策的发生,那么,他想,自己拿一把枪,原来把自己跟侯勇关进地下室里,到时候他开枪自杀,把祸嫁到侯勇身上。
到时候,再把事情捅到报纸上,汇报到上级单位,把侯勇当成一个知青常年不受教育,于是堕落成流氓混混的典型,继而,就可以推动着,由政府出面来牵头办夜校了。
但是,冯明逊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
叶向东给他的本来就是一把卡壳的老枪,他把自己和侯勇关进地下室之后,对着自己连着开了几枪,子弹都耗完了,居然愣是没瞄准自己。
辛亥革命,戊戌变法,准备以血而荐的新民主运动,就这样胎死腹中。
冯明逊自己没办法,只能等着叶向东下去,再给他补一枪,完成俩人的状举。
扬了扬自己的手臂,叶向东说:“不是你说的你不想冯明逊死吗,所以,我朝着自己的胳膊开了一枪。”
然后,因为怕事情闹不大,拿血把自己的衬衣给糊的像浆糊一样,只为能把事情再闹大一点。
跟着这种男人,时不时的就得受一回刺激,而且还不是小刺激,因为人家动不动就是在玩改变历史,推进历史进程的那一套。
苏湘玉自认自己是个凡人,当然,这辈子只打算当个凡人,也不想有叶向东的觉悟,不好她还是觉得好奇,冯明逊居然会用自杀这种激烈的手段,结束自己的生命
“活的像蝼蚁一样,想谈对象不敢谈,想结婚不敢结,甚至于,就算有人请他吃饭,他也不敢吃,那样的日子过着,大概生不如死吧。”叶向东淡淡的说。
确定,冯明逊一直以来,都活的像个苦行僧一样。
本身他就爱书,尤其是《百年孤独》,曾经他只是看过一点短介绍,就一直在等着要读那本书,如今终于有书了,却要给侯勇一把火烧掉,在那种绝望和愤怒之下,他想走极端也很正常。
叶向东的光盘行动,已经进行到最后一份,丝瓜汤了,直接端着饭盒就在那儿干呢。
但一把,苏湘就把饭盒抓过来了。
“那你为什么让我放跑侯勇,那家伙这趟出去,估计直接就得成个反/社会。”苏湘玉说。
说起这个,叶向东勾了勾手指头,示意苏湘玉靠近自己了,然后摇了一下床,低声说:“我把冯明逊救出来,就证明我是爱你的,对吧?”
“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叶向东,别光溜嘴皮子,你离我的标准还有八丈远呢。”苏湘玉斜着眼眸说。
叶向东又摇了一下床,又凑近了一点:“对啊,那就今晚吧,我做/爱给你看?”
俩孩子就在窗前站着呢,这家伙简直是疯了。
“赶紧说。”苏湘玉说着,故意在他受了伤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叶向东以为苏湘玉这是答应自己了,于是又说:“侯勇那样的氓流混子,边城可不止一个,还有很多,他们跟本地的流氓混混们凑在一起,就是一个特别大的团伙,但那帮人很难找得到,把侯勇放出去,侯勇就能帮我找到他们。”
事实上,上辈子,徐文丽的第一婚就是嫁了一个本地的老流氓,而苏湘玉返城那年,到图书馆借书的时候,也差点被流氓拉到小树林子里欺负过。
在历史上,可能任何时代,都没有现在这个年代坏人少,人更纯朴。但是,这个年代的坏人往往也是极具破坏力的。徐文丽就是被拉进小树林里耍流氓,而完之后,对方以耍对象的名义把她带回家,连着生了三个孩子的。
用那种流氓的话说,带回家就是为了生孩子,孩子生的越多,女人就越不会跑了。
尤其等到76年,知青大批量返城之后,不是说大家不想在边城呆,而是,好人都走了,留下来的,全是一帮流氓混混。
苏湘玉走的那一年,要不是四五个女孩子一起结伴,大白天都不敢上街,就怕被那帮子流氓混混给拉到小树林子里面去。
从下午到现在,苏湘玉气叶向东已经气好几个小时了。
但就在这一刻,她突然不生气了。
他做的很多事情于她没有任何利益,所以她不关心,也懒得管。她跟很多人一样,只关心自己,只扫自家门前的雪。
但是这件事情于她,于边城所有的女同志是有着切实的利益的。
就现在来说,在边城,哪怕是干部们天天嘴里喊着妇女权益,但真正愿意为妇女们争取权益,做点实事的却少之又少。
有时候转个念头想一想,其实有这么个男人在身边,至少安全感是有的,有他在,当枪声响起来的时候,当有大危险的时候,这个男人至少能够独挡一面。
“不对,你不要是想让我表现一下爱嘛,孩子在那儿,我怎么做给你看?”叶向东饱暖思淫/欲,拿手绢儿擦着嘴巴呢。
他这是在动脑筋,看能把穆铁和陈铜给丢什么地方去。
苏湘玉望着他,还没说话,穆铁怯怯的问了一句:“爹,你会好吗?”
“我为什么不能好?”叶向东反问这孩子。
穆铁吞了口唾沫,过了好久才说:“你要好不了,我就不吃馋饺子啦,你要能好的话,能给我和陈铜一人再给一枚饺子吗?”
陈铜毕竟是从孤儿园出来的,向来都喜欢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讨大人喜欢的乖孩子。
但是,这会也忍不住了。
咧开嘴就是哇的一声:“满满的一饭盒饺子,我就只吃到了一个。”
所以,俩孩子站在墙角没不作声的看了半天,这是以为,叶向东吃的是顿断头饭?
你就说苏湘玉这顿饭,有多么的难得。
第92章 继母上门
“行了,回家我就给你们包饺子,现在,穆铁,你带着陈铜,去找医生,就说今天晚上你们得住在医院,让他们找俩张床来。”苏湘玉说。
叶向东住的这个是干部病房,里面只有一张床,但是都这么晚了,苏湘玉要陪床,俩孩子就也得住这儿。
“疼吗?”等俩孩子出去了,苏湘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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