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2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667 字 6天前

祝镕问道:“母亲今日可好?”

祝承乾摇了摇头,拍拍儿子的肩膀:“不必强迫自己在乎她,你不欠她的。”

待父子二人散去,祝镕回到清秋阁,扶意正在喝安胎药,那气味呛人的药,她温顺安静地喝下去,见到自己,便是嫌弃地说:“也不怕累坏了争鸣,叫他一整天里里外外地跑,明日可别再这样,叫父亲知道,又该生气了。”

祝镕道:“要你总是看人脸色过日子,不得随心所欲,我实在愧疚极了。”

扶意笑道:“世上哪有真正随心所欲活着的人,就算做了皇帝,也不过如此,这道理我从小就懂了。”

祝镕抚摸过她的脸颊,温柔地亲了一口:“安心养身体,别的事不要操心,一切都会好起来。”

扶意说:“我问郎中,是不是要一直躺着,他说之后脉象若稳,再不见红,我还是可以起来的,总躺着心里郁闷,对身体和孩子反而不好。”

祝镕答应:“你自己掂量就好,不要有负担,但即便能起身下地,也不要多管家里的事,平珒的课大姐姐之后会送合适的先生来,妹妹们也是,什么也不会耽误。”

扶意由衷感慨:“镕哥哥,真像梦一样,我还记得大姐姐第一次闯进清秋阁时的模样,如今她却成了我们的依靠。这一年,不论是我,还是你和家人们,真是活出了十年的本来。”

祝镕笑道:“一年抵上十年,待我们百岁时,就是千年老妖了。”

扶意笑出声来,连忙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嘴,柔声说:“还不能逗我笑,什么都要缓缓的轻轻的,和他相处了两天,我开始有感情了。”

此时翠珠来禀告,五姑娘送点心来,要探望嫂嫂。

祝镕便让妹妹进来,慧之十分乖巧,没有多问嫂嫂到底怎么了,放下西苑小厨房做的点心,向扶意问安后,便要回去。

扶意却趁着祝镕去换衣裳,把妹妹叫到身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银票,塞在慧之手心里:“给你哥哥带去,别叫人知道。”

慧之问:“三哥哥也不能知道?”

扶意点头:“他小气,给弟弟零花钱也扣扣索索,不要理他。”

慧之是聪明的姑娘,更何况她知道亲哥哥在做些什么,稍稍犹豫后,还是收下了:“他一定要高兴坏了。”

扶意说:“但替我带句话,要平理保重,凡事小心。”

慧之应下,藏好了银票,陪着嫂嫂又说了几句平珍有多可爱,待哥哥换了衣裳回来,她才告辞。

西苑里,慧之一回来,就见母亲找人去催哥哥用饭,她主动应承下,来敲哥哥的门。

哥哥在里头应了声,慧之推门进去,反手又关上了,平理不禁说:“关门做什么,这就要出去了。”

“嫂嫂给的。”慧之将银票递给哥哥,“可要省着花,不能总问嫂嫂伸手要钱。”

平理匆匆展开,一张一千两银子的大银票,把他高兴坏了,念叨着:“我就说,三哥他不肯给我钱,不是他小气,一定是他现在手里也没钱,都叫嫂嫂管着。”

慧之说:“嫂嫂关照了,要哥哥保重,凡事小心。”

“这是自然。”平理收好银票,换上衣服准备去吃饭,走到门前,顺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放心,哥哥绝不会有事,怎舍得叫我家妹妹担心。”

慧之轻叹:“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只是没法子,谁叫我家哥哥心怀天下。”

“小点声,傻丫头。”平理严肃起来,“再不许说出口,听话。”

慧之忙用双手挡着嘴,小声道:“我再也不说。”

此时门外传来母亲不耐烦的催促:“你们两个,怎么都不出来了,天天吃顿饭要三请四催,你们就不能叫我少操心?”

兄妹俩相视一笑,平理闯出去:“您别嚷嚷,吵醒了平珍,又该哭得我头疼。”

夜色袭来,热闹了两天的公爵府终于恢复了几分宁静,扶意躺在丈夫怀里,听他讲述今天发生的一切。

祝镕说:“我可能会领兵去打赞西人,若真是如此,你在京城不要惶恐担忧,我必定全须全尾地归来。”

扶意心里不舍,但深知丈夫不愿一辈子只给皇帝当侍卫,他和开疆从小的愿望,就是保家卫国、征战沙场,便是道:“打赞西,事不宜迟,那是快要出发了吗?”

祝镕轻声道:“我今天,故意在我爹面前提了这件事,他一定会有算计。”

扶意仔细想了想,抬头看向丈夫,但祝镕只是亲了他一口,要说的话,点到即止。

果然,隔天一清早,祝承乾没等儿子一同上朝,就提前离家,入宫后未去朝房等待上朝,而是命内侍通报,径直入了内宫。

自从项圻归来后,嘉盛帝不再固定住在大殿或中宫,每晚在不同的寝殿住下,连皇后都一时半刻不知他身在何处。

但即便如此,嘉盛帝依然睡不好,疲倦不堪的人见到祝承乾,低沉地问:“何事?”

祝承乾道:“皇上,臣有一计,世子子承父业,也是骁勇善战的悍将,不如您派世子带上臣的犬子,奔赴边境扫清赞西蛮夷。”

皇帝抬起发青的双眼:“怎么说?”

祝承乾道:“胜亲王父子的品性,您该是知道的,若天下有战事,他们必定会按兵不动,以天下为先,更何况命世子带兵,他更不能趁机作乱。如此一来,为您赢得了时间,我们若先一步找到胜亲王的老巢,到时候再命镕儿在边境将世子刺杀,并推在赞西人头上,表彰世子为国牺牲,他们父子,就死的干干净净,皇上再无后顾之忧。”

嘉盛帝眼眸放光:“项圻从小追随他爹,最是能打仗,朕正愁京城的兵力不能动,不能让他们离开朕,派他去,不是两全其美。”

相谈甚欢的君臣二人,却不知是被祝镕算计了,朝堂之上,皇帝破天荒地提起边境纷扰,祝镕主动请缨,有大臣反对,说他年轻无作战经验。

开疆他爹要求带兵去扫除蛮夷,皇帝又嫌他上了年纪,不宜奔波辛苦,该留在京城运筹帷幄。

朝臣们七嘴八舌,一时没有结果,而祝承乾为避嫌,不仅自己不出面,也不让门下的人开口献策。

皇帝高坐龙椅,看着侄儿始终不开口,便知道项圻是算到了他带兵离京后可能有的下场,便把心一横,道:“圻儿,朕若命你带兵前往驱逐赞西人,你可愿意?”

项圻心中一沉,跨步上前:“臣多年深居山中,不知天下事,不复当年勇,兴许已无力带兵,唯恐辜负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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