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员的脸色越发的紧张了。
掏出手帕,抆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不敢看他的眼睛。
“这个,这个……事涉瀛洲主权,统辖局不便插手……”被推出来背锅的专员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希、希望双方能够和平解决……”
“也就是说,你们站在鹿鸣馆那边的意思咯?”
槐诗了然的颔首,低头看着桌子上那一纸通知,满不在乎:“你让勒内来跟我说吧。”
“勒内、勒内部长几日之前已经前往伦敦,参加统筹会议了。”
专员低着头:“瀛洲分部只是按照规定行事,并没有、没有和贵方为敌的想法。”
“规定?谁的规定?”
槐诗抬起手,晃了晃那一份通知,“我没看到中央决策室的章啊。还是说,你要用瀛洲统辖局的剑,来砍我这个特等武官?”
“在下……在下……只是奉命传达而已。”
“我知道,所以我不会为难你。”
槐诗冷淡的说,“你只要滚回去告诉你们的同事我不同意就可以了。等勒内从中央决策室回来之后,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
专员如蒙大赦,疯狂点头。
就好像从断头铡的下面逃出生天一样,几乎快要流下眼泪来。
立刻起身,就想要告别。
可紧接着,却听见槐诗的声音。
平静又好奇。
“但是在这之前,能不能告诉我……”
槐诗俯瞰着桌子上那一张文件,疑惑的问:“是谁通过了这一张申请?是谁签发了这一张通知?”
专员,僵硬在了原地。
在这一瞬间,好像看到地狱的大门从身后打开,无穷尽的黑暗暴虐的升起,将自己的灵魂吞没。
可那不过是幻觉而已。
瞬间的恍惚之后,他已经汗流浃背。
在那里的,只有槐诗的微笑。
如此温和。
仿佛盖住了整个地狱……
.
.
友善的结束了谈话,体贴的开具了回函,并且礼貌的将专员送到了楼下。
并祝贺他一路顺风之后。
目送着那一辆车亡命一样的逃去。
槐诗坐在大厅里的长椅上,平静的凝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还有大门之外那些举着牌子呼喊的人影。
至此,事态已经完全明显。
来自鹿鸣馆的压力彰显无遗。
通过和瀛洲统辖局之间的关系,对槐诗进行试压,并且全方位的挤压丹波的生存空间。
商业、生活,再到治安……从每一个角落,告诉这个讨厌的外来者,倘若不懂得读空气,不懂得规矩的后果。
甚至并没有诉诸武力,而是形象的为槐诗上了一课。
并等待他的回复。
要么选择妥协,加入鹿鸣馆温暖的怀抱,要么就继续自闭单机,渐渐动摇丹波的根基……
南部的这一刀确实精准的砍在了槐诗的痛点之上。
诚然,一旦动摇丹波的根基,就会让槐诗陷入被动。
可前提在於——得动摇的了才对。
他播出了手机上的号码,等待电话接通之后,不等待对方说话,直截了当的问:“喂,臭妹妹在么?”
嘭!
另一头传来拍桌子的声音。
好像上火很久了一样,琥珀烦躁的回应:“有事儿说事儿!忙着呢!”
“这事儿你有搀和么?”槐诗问。
琥珀都被气笑了:“你搞清楚,你现在最大的合作伙伴是谁好么?我去怂恿那帮老鬼和你合作,损害安房的利益?我有病么?”
“说的也是。”槐诗点头:“倒是不像是脑子不正常的样子。”
电话另一头,琥珀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冷静,冷静,我不能和这个王八蛋一般见识。
“听着,槐诗,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知道你现在很想给人添堵,但你要理解,我光是在瀛洲当东夏的走狗就已经血压爆表了,别刺激我了成么?”
她说:“如果这事儿你愿意交给我的话,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覆。 但你懂的,东夏谱系也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如今的丹波和太清重工之间的关系已经过於紧密了。
再往下的话,同样也具备着丧失独立性的隐患。
“放心,还没麻烦到我自己搞不定的程度。”槐诗说:“你只要给我几个名字就好。”
琥珀听了又笑了起来:“你这是让我把鹿鸣馆高层的名单给你报一遍?“
“没必要那么多,精准打击的话,几个就够了,告诉我领头的那几个。”槐诗说:“我不介意中间多几个和你不太对付的。”
琥珀沉默了许久,忍不住头疼的叹息。
“怎么?”槐诗笑起来了,“你想说不需要么?”
“我当然不至於把送上门的好处往外推……可是代价呢,槐诗?”琥珀幽幽的说道:“你不收钱,我心里没底。”
“那就算了,当我没说。”槐诗从善如流:“没事儿的话,那我这里就挂断了?”
“……”
短暂的沉默之后,另一头传来了咬牙切齿的无奈声音。
“等一下。”
於是,槐诗的笑容越发的愉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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