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这罗袜也就缺了个口子没有缝补完, 若是真做起来想是再慢的速度都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做完。
将手里的罗袜送到沈缘福面前,陆景之一把将沈缘福按坐到罗汉榻上,尔后避开银针把罗袜塞进沈缘福手里。
“给你半个时辰,把它做完。”
沈缘福看着手里的罗袜, 疑惑地看着陆景之。
“做完了你穿吗?”
沈缘福问这话的意思是因着不太相信陆景之会收下这罗袜。
他都知道这原本不是给他的了,怎么还会愿意要准备别人的东西?这完全不像他啊!
若是别人陆景之肯定看不上,可这是心上人亲手做的, 等到她下一次亲手为自己做东西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陆景之稀罕的很。
况且现在既明说了要做给自己,那她现在动手做针线也算是为了自己而做。
至于和老丈人抢东西什么的,陆景之完全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总归又还没有送出去,便不算是老丈人的东西。
得到了陆景之肯定的回答,沈缘福手里的针是已经穿过布料一针一针动起来了,可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沈缘福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陆景之,应该说是一点儿也不了解陆景之。
陆景之的另一面自己没有见过,以后若是真的成亲了,自己真的会过得幸福吗?万一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突然手上被陆景之一把摁住,沈缘福抬头,不解地看向陆景之。
“怎么了?”
陆景之皱着眉,不喜沈缘福方才脸上愁闷的表情。
“心思想哪儿去了?若是精神不能集中就别做了!”
因着刚才想的那些,沈缘福心里有点难过,便没有反驳陆景之,低头准备专心把手边的做完,却发下刚才缝的那几针歪歪扭扭的,像是回到了头一年刚学的样子。
有些欲哭无泪地看着刚刚缝的那一段,沈缘福脸上发窘,怎么办,好好的罗袜被自己给毁了!
这时候再重做一双罗袜也已经来不及了,可那歪歪扭扭的一道送出去也实在太丑了吧!
“要不……我重新给你做一双,你再缓我几天?”
沈缘福陪着笑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眼神有点虚。有哪个女孩不是从小就苦练女红的,看到自己这副样子,陆景之该不会后悔了吧?
未免夜长梦多,陆景之才不相信沈缘福的话。缓几天,谁知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万一她没有做那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笑着凑近到沈缘福面前,陆景之笑得一脸温和。
“缓几日再做也可以啊,不过既然你现在手上没事了,不如我们来做点儿什么打发打发时间?”
说话声音暧昧,说着两手扶住沈缘福肩膀便准备将沈缘福推到在罗汉榻上。
“别,小心针!”
小心地将手里的针避开二人,眼看着背就要贴上罗汉榻了,沈缘福最终还是投降了。
“我做,我现在就做!你让开!”
陆景之闻言一下子就放开了陆景之,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在沈缘福坐正后倒是忍不住伸手在她气鼓鼓的脸上捏了两把,换来了沈缘福的一个瞪眼。
卑鄙小人!
这回沈缘福再不敢三心二意,一门心思扑倒手里的针线上,好歹不能再让自己丢脸。
屋子里蜡烛点得明亮,陆景之隔着小几子坐在罗汉榻另一半,就这样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缘福缝缝补补。
时光仿佛就这样安静下来,昏黄的光线下沈缘福娇俏的侧脸比往日更显柔和,眉目低垂,卷长的睫毛垂下,像是蝴蝶的翅膀似的一颤一颤地。
被陆景之就这么盯着,哪怕沈缘福再心无旁骛也能感受到他赤.裸裸的目光,不由得脸上一点点热了起来,连两指间的针从布料上穿过的动作也愈发不自在了。
忍了好一会儿,陆景之依然维持着这个姿势动也没有动,沈缘福却被盯得吃不消,连着刺歪了两针,生着闷气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往其他地方坐着去!”
陆景之慢悠悠地坐起身,视线火热地将沈缘福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圈,目光所经之处,沈缘福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儿也跟着热了起来。
看着心上人露在衣裳外头的肌肤俱都像是只煮熟了的虾子,陆景之忍不住上前偷了个香,尔后在沈缘福发作之前离开了。
若非怕她一不小心刺到了手,陆景之才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了。
女儿家的香闺与男子的卧房极为不同,处处皆精致。陆景之虽来过好几次,可注意力都在那个小妖精身上,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这屋子。
到处都充满了心上人的味道,陆景之光是看着就不由得翘起了嘴角,到不觉得无趣。
书案上的笔墨纸砚俱都收拾地整齐,陆景之记得曾经还从这里拿走过一副画,也不知她发现了没有。
书案一角叠了三四本书,陆景之随手拿起一本。最上头的那本是《梦溪笔谈》,看着像是本新书,丝毫没有翻阅过的痕迹。
陆景之见是新书便放了回去,一看剩下的三本里倒是下面两本看着不是新书,便将下头的两本抽了出来。
《百花录》和《飞花一场梦》。
这两本皆是陆景之没有听过的名字,陆景之随手往里头一翻看了两页,原是讲些情情爱爱的话本子,难怪自己没有看过。
陆景之对这种书没什么兴趣,正准备放下,却被眼前的那一页给吸引住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