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她心绪烦乱,蹙眉看了他一眼,敷衍道:“没有。”

“真没生气?”卫谚懒洋洋地撑着下巴:“那就给哥哥笑一个。”

沈迟意:“…”

“或者…”卫谚顿了顿,忽勾起唇角,凤眼灿然生辉:“哥哥给你笑一个。”

沈迟意受不得他这轻佻无赖样儿,强行忍住了骂人的冲动,重重放下了帘子。

卫谚在外轻轻打了个呼哨,小丫头真不经逗。

去羌族辖地多是山路,幸好卫谚安排妥当,众人在傍晚的时候住进了山中的驿馆。

这里不得不说一句,沈迟意两辈子都是富贵人家长大的,上辈子光照顾她的保姆阿姨就有三四个,这辈子更不必提,哪怕进了瑞阳王府,伺候她的人也有十来个,衣食住行无一不精。所以在荒郊野岭住一个小破客栈,对她来说还真是新奇体验。

她一进去便警惕打量着布满污垢灰尘的桌椅和墙壁,又有些惊恐地看着疑似漏雨的屋顶,瞧的她一愣一愣的。

大概是常年在外打仗的缘故,卫谚这个王府世子倒是比她适应许多,稳稳落座之后,便命周钊端上吃食来。

摆上来的尽是主食,什么肉兜儿,素馅春卷,羊油煎饼,卖相实在不怎么样,入口更是粗糙极了。

沈迟意是一个非常矫情的人,这种矫情在锦绣窝里还显不出什么,生活条件一降低,立马就展现出来,同时她也是一个不愿意让别人说自己矫情的人,俗称——死要面子活受罪。再说方圆二十里再没有其他驿站了,又只是将就一晚,她虽不适应,面上却不显,慢慢提起了筷子。

她只把薄粥喝了大半碗便落了箸,起身道:“我吃饱了,先上去了。”

卫谚皱眉:“就吃这么点?”

沈迟意摇了摇头:“吃不下了。”

卫谚便也没说什么,由着她去了楼上。

那粥点指定不大干净,小半个时辰之后,沈迟意就有些不舒服,偏偏她这回又没带丫鬟出来,只得强自忍着。

在她坐立难安的时候,门突然被叩响,沈迟意愣了下:“谁啊?”

卫谚的声音懒洋洋地传了过来:“我。”

沈迟意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开门,卫谚已经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还端着个托盘,放到沈迟意面前:“吃。”

沈迟意疑惑地探头瞧了眼,托盘里放着个大碗,里面满满一碗的鱼兜子,皮薄馅大,汤色澄亮,味道鲜香,引得人食指大动,显然不是这驿站厨子的手艺。

沈迟意端起碗勺搅了搅,越发疑惑:“这是谁做的?”这荒山野岭的,卫谚难道还能找到厨子?

而且她方才脸上可没露一丝不好,卫谚怎么知道她肠胃不适,还特地送饭过来?

“让你吃就吃,啰嗦什么。”卫谚翻了翻眼睛,不耐道:“我做的。”

沈迟意眼珠子险没瞪掉了,表情甚至有些惊恐:“你,你做饭?”那是人吃的吗?

甭说卫谚这样的性子了,就是其他男人,在这个讲究君子远庖厨的年代,会做饭的也是少见。

卫谚被她的表情逗笑:“你寻思什么呢?”他长腿一伸,修长手指托着下颔,淡淡道:“又不是多难的事儿,我十三四岁进军营,最开始也是从小兵坐起,战场上可不认什么世子王爷的,也没人特地来伺候你。流落在外的时候,要是没两手本事,早就饿死冻死了。”

沈迟意这才信了几分,随口揶揄他:“除了做饭之外,世子还会干什么?缝衣服会吗?”

卫谚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鼻间重重哼了声,没说话。

沈迟意本来是随口一问,见他这般反应,嘴巴一下子张大了:“你,你真的会缝衣服?”

哎呦,这个世界错乱了!卫谚这样的居然都会缝衣服,没天理了啊!

卫谚脸色一变,有些恼羞成怒似的:“你混说什么?”他狠狠抢过沈迟意手里的饭碗,冷哼了声:“再敢胡说八道,仔细我揍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卫:我会缝纫做饭洗衣服,但我知道,我是个大佬。

感谢在2020-12-07 23:12:38~2020-12-09 00:2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家有二喵 138瓶;何处归程 50瓶;灯火系渔舟 20瓶;21136905、落妮唯 10瓶;玖十一 8瓶;子不语 5瓶;读书的橘子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做饭缝衣服这事儿搁在别人身上半点不稀奇, 但放在卫谚身上,绝对称得上诡异了…而且还是带点喜感的那种诡异。

沈迟意已经脑补出卫谚捏着个绣花针的样子,奋力憋了半天, 到底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最后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一笑可把卫谚给笑毛了,长这么大谁敢这么笑话他, 他早就一脚踹断他的腿了!偏偏沈迟意这小身板, 打也打不得, 骂也骂不了, 他往前一步,拇指狠狠捏住她的脸颊:“很好笑吗?要不要我帮你笑个够?”

沈迟意用生平毅力绷住脸:“随意笑几声罢了,世子你太敏感。”她斜眼瞅着卫谚捏着自己的手指:“还不松手?”

他用的力道不大,不过沈迟意皮肤娇嫩,脸颊上被他捏出浅浅红印,卫谚愣了愣, 重重哼了一声。

卫谚把碗勺往她面前重重一放,表情不耐:“快吃,再不吃仔细我揍你。”

沈迟意的确腹中难捱, 也就没推辞, 拿汤勺舀起一个鱼兜子,又狐疑道:“世子没在里头下巴豆吧?”她怎么觉着卫谚突然这么热心快肠有点诡异呢?

卫谚听到这话, 反而嗤了声:“你现在拢共就剩下半条命,我犯得着给你下药吗?”

沈迟意一想也是,低头谨慎地咬了一口热腾腾的鱼兜子。

这味道再次出乎了她的意料,没她想象中甜的掉牙或者咸死人的味道,外皮晶莹薄透, 还颇有嚼劲,内馅约莫是放了鱼虾等物,鲜的人舌头都快掉了,居然意外的好吃。

卫谚瞧她小猫儿般谨慎的模样,唇角不觉勾了勾,带了点期待地问:“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