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不过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年纪。她也曾是有名的美人,可如今却像是跟木头似的,再无往日的半点灵动。
听到陈月儿这话,她垂眸道:“那便多谢妹妹了。”
说罢,便又转头对贴身丫鬟道:“叶儿,去拿五百两银子给妹妹。”
“夫人!”
许氏面色一板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还不快去!”
叶儿咬唇,跺了跺脚,终究还是转身去拿了五百两银子出来。
陈月儿拿了银子,便笑道:“月儿谢过姐姐了,我那边还有些事儿,便不打扰姐姐清修了。”
她扬起得意的笑脸,拿着银子便转身走了。
待她一走,叶儿便忍不住道:“小姐,您为什么要给她五百两银子啊?那个女人一点儿也不尊敬您,您才是吴家的少夫人,哪里轮得到她一个无媒苟合的贱人在您面前耀武扬威?!”
许氏面无表情道:“叶儿,许家已经没有了。”
叶儿一听,便忍不住掉了泪:“若是老爷和夫人少爷还在,吴家又怎敢如此对您?!”
当初求娶时,那吴安装得乖顺深情,吴家也和气得很。但许家一倒,吴家人便露了吃人的原形。明明小姐才是正妻,但却只能退居偏院,给那贱人腾位置!
“吴家人,真是欺人太甚!”叶儿咬牙切齿的道,“小姐,那陈月儿没安好心,若是她真生下孩子,必不会好好待您的?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许氏望着窗外,晴空万里,微风荡漾。
她抚了抚自己的脸,半晌,才道:“你派阿顺去跟着陈月儿,看她拿那五百两银子干什么。”
她才二十岁,她不想死。
许家乃是镖局起家。
许氏乃是许家唯一的女儿,许父掌中明珠。许氏出嫁时,许父担心女儿,便特意点了镖局的好手阿顺跟她去了吴家。
平日里,阿顺是个不起眼的小厮,可谁也不知阿顺习武多年,是许父留给许氏的护卫。以阿顺的武功,以一当十不再话下。
若是她真想离开吴家,有阿顺在,也不是难事。
但是她不甘心!
她的仇还未报,她如何能一走了之?!
阿顺很快便回来禀报了。
“小姐,那陈月儿在家里窝藏了一个男人。”门关好后,阿顺轻声道,“我跟去看了,那男人正是如今在被全城通缉的陈文。那五百两银子,便是陈月儿拿给陈文的。听他们的意思,陈文今夜便要逃出城。”
他看了一眼许氏,问道:“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做?要去报官吗?”
许氏沉默片刻,道:“先不报官,你去裴家一躺,把这消息告诉裴秀才。我想比起交给官府,裴秀才应该更想亲手对付自己的仇人。你告诉他,若是有需要,许家可以与他合作。”
阿顺微顿,片刻才回道:“是,我这就去。”
因此,没多久,裴靖便收到了这个消息。
如今城门看管极严,陈文若是想逃出去,最好的办法是跟着吴家每日出城运货的车走。
这一次,他必不会再让陈文跑了。
事不宜迟,裴靖一收到消息,便准备去布置一番,让陈文逃无可逃。他也承许氏的情,若是现在直接报官,势必会牵连到吴家。
许氏如今也是吴家人,肯定会受到连累。
因此,裴靖是准备待陈文离开吴家之后,再去抓他。不过,直接交给官府,陈文杀人未遂,难以判死刑,应是会被流放。
但如此岂不是便宜了他?
既然许氏愿意合作,那他不如帮她一把。
只是,裴靖未想到,还未出门,便碰上了上门提亲的媒人。
贺家上门提亲了。
要聘她为妻。裴靖与贺子贤关系近,自是看得出贺子贤确实对戚柒有意,贺父又赞同这项婚事,这等于说戚柒进贺家后,并不会遇到刁难,日子定能过得不错。
在任何人看来,这桩婚事对于戚柒来说,都是极好。
茶杯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碎声。
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裴靖松开了握紧的双拳,淡声道:“抱歉,手滑了一下,你们继续。”
他坐在位置上,垂眸,目光钉在桌上,仿佛不曾在意提亲这事。
媒人回过神来,笑道:“戚姑娘意下如何?你可以看看这聘书,贺家是真心想娶你,我做了多年媒人,还从未看过如此丰厚的聘礼呢。”
她边说着,边把聘书塞进了戚柒的手里。
戚柒脑子都是懵的。
她之前虽对裴靖说要嫁给贺子贤,但那都是赌气之言。贺子贤这人虽不错,但是戚柒对他可没有男女之情,只把他当朋友看待。
这突然提亲,倒弄得她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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