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里有许多挣钱的主意,可钱太多了啊!
一个大力丸就让他家里的钱财堆积如山,那些纸钞隔一阵子就得弄出来晾晒,否则会发霉虫蛀。
人太有钱了不一定是好事。
沈安想到这里,就拍拍高越的肩膀道:“你做事认真,这便是天助自助之人。只是你要记住了,不管挣再多的钱,也要牢记一点……”
高越束手而立,眼泪汪汪的。
他在商场厮混多年,吃亏无数次,得到的教训就是对人要抱着戒心,天上不会平而无故的掉好处。
可沈安几次三番的帮助他,从未要过一文钱的好处,这份恩情让他感动不已。
“做生意就是做人,做人你得有底线,别为了挣钱就昧了良心。”
“是。”
沈安觉得自己算是埋下了颗种子,日后大宋的航海事业蓬勃发展,这便是他的一枚棋子,随时都能调用。
挖坑啊挖坑!
这时候随手挖个坑忍着,看看以后能埋了谁。
沈安的心情大好,出去时在官道上遇到了文彦博,他的心情就更好了。
“文相这是从水军那边出来?”
“是。”
文彦博问道:“你去了高越那边?”
“是。”
两人相对一笑,一个慈祥,一个纯良,堪称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人稍后在岔路拱手分开,各自转身。
“小狐狸!”
“老狐狸!”
京城的工坊改造如火如荼,文彦博每日忙碌着,不时参加小朝会汇报一下改进的情况。
“各处工坊都让他们签订了契约,每年要做多少东西,必须要好,若是不能,年底奖惩时一一兑现。”
文彦博看着很是辛苦,赵曙颔首道:“文卿辛苦了,这么一来,今年各家工坊能省不少钱,三司那边也该轻松了不少。”
“是能省不少钱。”文彦博一直在蛰伏着,今日却主动出击,“臣在那些工坊里见到了不少违规之事,就一一纠正了,此后有事只管找工坊的管事,一层压一层,就和军中一般,如此如臂使指,再无隐忧。”
“好。”赵曙很是欣慰。韩琦觉着这样的文彦博不对劲。
“陛下,此事臣觉着该赏赐沈安才是。”
韩琦毫不犹豫的出班打击反对派领袖文彦博的风头。
“是啊!”赵曙念及沈安也颇为欣慰,“只是文卿四处奔波,却也辛劳。”
该给的功劳他不会藏着掖着,否则下次谁愿意做事?
韩琦心中微冷。
外面现在有一股子声音,说文彦博并不是反对新政,只是反对那些害民的新法。
这些声音让文彦博的头上仿佛多了一层光晕,慈悲且睿智。
可韩琦知道这是文彦博蛰伏多年后,深思熟虑的一次出击。
多年前被迫从首相的位置上下野后,文彦博大多时间就在洛阳蛰伏着,他渴望回到汴梁,但两任帝王对此并不热衷,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回到汴梁后,人们见到了一个更加沉稳的文彦博,仿佛是毫无作为的一个庸官。
时日长了,连韩琦都忘掉了文彦博的威胁,直至这几日文彦博出手,一家伙就为旧党挽回了无数声誉。
赵曙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是帝王,不能偏向某一方,否则局势就会失衡。
在许多时候,他更像是一个裁判,裁决着这些臣子之间的胜负和对错,有时候他也会亲自下场,赤膊上阵。
这一次让文彦博成功翻转了旧党的颓势,连赵曙都不得不为这位前首相的手腕表示钦佩。但他却不后悔。
有文彦博在,旧党行事不会那么偏激,这是一个利好。而由此带来的坏处,他觉得自己能承受。
稍后散朝,文彦博一人走在最前面,大袖飘飘,姿态从容。
韩琦低声道:“老夫疏忽大意了,让文春雨成功翻盘。”
包拯不知道该悲还是该喜,“此事……吕诲等人要弹冠相庆了。”
“没错。”富弼在后面淡淡的道:“文彦博手段了得,老夫提醒过,可却无人回应。”
韩琦回头,“这是不见血的厮杀,你该丢弃那些恩怨,要么你就独自离去,老夫一人也能挡住那些贼子!”
他的眼睛充血,看着格外的凶狠。
富弼深吸一口气,“老夫知道。”
他和韩琦的恩怨在这等关键时刻该抛弃了,面对文彦博的老辣手段,他们必须要联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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