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冰牵着二郎的手,张妈妈拿着一个小包袱并一个小箱子,起身就要走了。
红菱几步上前,道:“谢小姐,这屋里的衣裳首饰,是昨日才做好送来的,都是您和二公子的,冬天快来了,都带上吧。还有,我跟着过去伺候你们……”
谢如冰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红菱姐姐,这些都留在这里吧,我用不上这许多东西的。你也不用跟着去,我怕你为难。”
红菱:“小姐您这是哪里话,我听您差遣……”
谢如冰表情诚恳地问道:“若是陆大人来,要开门,你开还是不开呢?我就怕你为难。”
红菱一噎,说不出话来,只得眼睁睁看着她们主仆三人离开。
她回到房中,望着堆积成山的锦衣华服与珠宝首饰,一筹莫展。
眼看谢如冰姐弟出了府,上了石府的马车,一旁还跟着俊朗大方的石府三爷,管家陆午不由得抹了抹额头的汗。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陆午快步走去外书房回禀情况。
“谢小姐带着谢公子走了。”他决定说得越简单越好,心中默默祈祷陆安澜不要再问枝节。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
“红菱跟着去了?”陆安澜问道。孤女幼儿,又不通庶务,需要有侍女照顾。
“没有。”陆午心头一滴汗。
陆安澜眉毛一挑,又问:“为什么?”
“谢小姐怕红菱将来不好做事。”陆午垂着头,几乎要低到鞋面去。
“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一并说了。”陆安澜有些不耐烦了。
“谢小姐是怕红菱为难,若你让红菱开门,她开是不开?”
陆安澜一怔,心中恼怒,谁说过会去看她!
“前几日备下的衣裳首饰,谢小姐一个也没带走。”
陆安澜冷哼,等到天气冷下来,她可要懊悔!
“石三爷亲自来接谢小姐过府。”
陆安澜冷笑,忍不住道:“能耐了!乳臭未干的小子!”
陆午额头汗涔涔的,躬着身不再说话。
“还有么?”上头又问。
“没了。”
挥退陆午,陆安澜站起身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他本来只是想着把谢如冰姐弟带回府中,赏他们一口饭吃,冷落着他们,叫他们倒贴上来,事事都听自己的。
岂知,谢如冰姐弟才几日就折腾出这许多事,叫他不得不关注。
罢了,且叫她见识见识外头的可怕!
谢如冰姐弟和张妈妈高高兴兴去了石府。
“母亲昨日让人都弄好了,你若是有需要,尽管跟管家说了就是。”石邈送他们到了小院门口,说道,“若是需要丫鬟仆人,也尽管开口。”
谢如冰眉眼弯弯,笑着同他道谢。石邈挥挥手,自去忙别的事了。
张妈妈一边往里走,一边道:“石夫人可真是妥贴!从前在京城里,她也是有名的闺秀。”
谢如冰点点头。
不贸然送仆人来,一切由谢如冰自己决定。这比陆安澜可好多了。
想了想,谢如冰又道:“石夫人说她认得母亲,张妈妈,你可知道?”
张妈妈回忆着,道:“认是认识,但有没有私下往来,我却不清楚。”
几人说话间,进了屋。屋里已是焕然一新,谢二郎欢呼一声,脱了鞋,爬到床上打了几个滚,从锦被窝里钻出来,道:“姐姐,我可真喜欢!”
很快收拾停当,谢如冰带着二郎,去正院给石夫人请安。
石夫人早已命人将三位小姐带了进来。见到谢如冰进来,石夫人指着几个孩子,笑着介绍道:“红衣的是玉儿,蓝衣的是珍儿,黄衣的是宝儿。在定难待久了,都有些无法无天。趁这个机会,带她们到京里见识见识,收收性子。”
话毕,又对着几个孙女,神色颇为严肃地道:“谢夫子的父亲是当朝的大儒,她在东京城里也是才名远扬,你们跟着她好好学习,可要听话。若是有人捣乱,可是要入祠堂上家法的。”
几个女孩在石夫人面前,一个比一个乖巧,点头去捣蒜,还认认真真地向谢如冰行了拜师礼。
大约有些好奇,都盯着二郎看,眼睛亮晶晶。
正在这时,石邈走了进来,向谢如冰行了礼,方对石夫人道:“昨天答应带她们几个去猎场,马上就出发了。”
石夫人叮嘱几句小心,仔细照看之类的话,石邈就带着人走了。
待石邈去了,谢如冰方得空让二郎给石夫人见礼。
石夫人乍见二郎,男娃粉雕玉琢,似菩萨跟前的金童一般,心中先是生出了三分欢喜。此时又问了他好些问题,见他聪明伶俐、又恭谦有礼,当下欢喜非常。她还没有孙子,就盼着能有个二郎一般的孙儿。
‘“二郎长大后要做什么呀?”石夫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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