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难不成在意这些小事不成,别说了,赶紧给我收拾。”
待荀佩打扮收拾好了,到平日里晨会的地儿,人几乎都来齐了。
程侧妃笑道:“妾身程氏,给王妃娘娘请安。”她一带头,其他人不管是愿不愿意,都是恭恭敬敬的给荀佩请安。
荀佩忙道:“各位姐姐千万别客气,起来吧。”
站在一边儿的崔然挑了挑眉,看见底下有些人面上已经飘过了不屑之色,并没说话。
“咱们给王妃娘娘请安,正是礼法规矩,并非‘客气’一说。”程侧妃嗓音柔柔,让荀佩对她的感官不错。
荀佩笑道:“程侧妃娘娘说的有道理,倒是我不周全了。”
程侧妃让身后丫鬟捧来家中仓库钥匙和账本,轻声道:“王妃娘娘,以往府里没人主事,郡主吩咐妾身们共同商议,这钥匙和账本,托姐妹们信任,一直放在妾身这儿。如今交给王妃娘娘,若是娘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只管派人来叫妾身过去解释便好。”
程侧妃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她早就知道郡主对新王妃不排斥,那么该她放权的时候,便利落的全部交给荀佩。
荀佩没想到王府后院的权利来的这么容易,“侧妃娘娘太过客气了。”她却是毫不客气的收下,“这是程侧妃的心意,我记下了,若是有什么不懂得,自然再请教各位。”
程侧妃只是领个头,另外有人分管各处的,也纷纷交上账本以及庶务记册。
东西收完了,权利握在手里了,荀佩自然就要走了。
其他人还留在厅里没动,梁庶妃道:“这个小王妃,也太心急了些。”
王府的权利哪是这么好拿到手的,丁庶妃掌管多年,最是了解:“只希望王妃娘娘别被账本咬了手,不然王爷可心疼呢。”
“各位姐姐,妹妹,咱们也都散了吧。”程侧妃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诸人一散场,她便和崔然一道去了郡主院子。
朱承瑾正跟朱承清等着呢,按道理来说,新王妃入门,朱承瑾等人要去拜见,可是等来等去,王妃居然是先去的晨会厅。朱承清面上已经有了几分不好看了,“新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王府大大小小的公子小姐,比不上侧妃庶妃重要,还是比不上她们手里权利重要啊?”
朱承瑾道:“想必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话虽如此,心里不免也还是有些不满,“新王妃身边人,没告诉新王妃,咱们兄弟姐妹们都等着拜见呢吗?”
“那都是信得过的人,还有新王妃自己的陪嫁丫鬟,自然是说了,可是新王妃说,郡主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儿,便先去见各位侧妃、庶妃娘娘了。”满堂小心回话。
待到程侧妃与崔然来了,将晨会厅的事儿一说。
朱承瑾展眉一笑,“侧妃娘娘做的没错,你将权给她是你该做的事儿,没别的,您就先回去吧。”
程侧妃只是来露个面,听这话柔顺的退下了。
朱承清道:“郡主,就这么算了?”
“再看看吧,看看这位新王妃,到底会不会让我们失望。”朱承瑾实在是不愿意再多出一位敌人,她也愿意再给这位荀家小姐一个机会。
从日头东升,等到日落西山,新王妃一直在看账本,压根儿忘了召见各位公子小姐的事儿。
朱承清在朱承瑾这儿蹭了两顿饭了,此刻有些疲累:“看样子,郡主得留我用晚膳了。”
“一顿饭我总不会小气。”朱承瑾吩咐道,“崔姑姑,让她们传膳吧,让小厨房做几个清姐姐爱吃的,反正今儿只有我们姐妹俩,不要拘泥。”
崔然道:“是。”走的时候一招手,将丫鬟们都带了下去。
朱承清歪在榻上懒懒道:“郡主,您说这新王妃,可真没将我们放在眼里啊。”
“她年纪也不大,宫里派去的嬷嬷难不成没教这些?以后让崔姑姑多提点提点就是。”朱承瑾也有些头痛,簪子首饰都拆了下去,“一进府,先将我们这些人一一见过了,再去见侧妃庶妃们收权,理所应当。可是跳过了我们,直接揽权,这……”
“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些。”朱承清嘴上像是淬了毒,“这样的人,我可不认她当娘。省得以后做了蠢事牵连到我身上,我宁愿不要那份继王妃女儿的荣华。”
“清姐姐也别急着下定论,”朱承瑾道,“刚才崔姑姑来说,她一个下午,叫程侧妃去了两次,梁庶妃、丁庶妃、秦侧妃各一次。”
“这是摆谱给下马威呢。”荀佩那点心思,朱承清不用看都知道,丁庶妃玩剩下的把戏了,“那些可都是老江湖,您看着吧,明儿就有好戏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荀蓉
荀佩没让朱承清失望,第二天一大早,身边丫鬟就道:“王妃娘娘,也该见见府里公子小姐们了,尤其是景豫郡主与婉和县君,世子如今在宫里等闲见不到,昨日本该太后宣您去请安,但是宫里皇后娘娘病情反复,没顾上,您也得准备好了世子的那份礼物,以防突然传您进宫没准备就不好了。”
昨儿这丫鬟被崔然训了半日,身为大丫鬟,不做提醒主子的事儿。
“你们去王爷的私库里挑一件吧,进宫的时候带着就是。”荀佩发现王府的庶务真是难,那大笔大笔的银子,跟她在家里见过的完全不一样。“用罢了早膳,我便宣各位公子小姐来。”
“郡主那儿,还有县君,王妃娘娘可是得请来,太后宠着那二位呢。”
“哪有母亲请女儿的道理。”荀佩不以为意,郡主性情宽仁,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什么呢。
朱承瑾的确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梳洗打扮,满堂嘀咕一句:“年纪不大,辈分上去了,架子也端了起来,还不如丁庶妃呢。”
“再胡言乱语,我便要重罚你。”朱承瑾眉目冷然,“新王妃刚进门,正是立威的时候,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管,可是嘴上都给我把严实了,若是我院子里传出了新王妃不好的话,你们一个个都给我仔细着,我不会轻饶!”
“郡主息怒!”满堂吓的手一颤,赶紧跪下请罪。
“好了好了,点你们一句。一大早,有什么可怒的。”朱承瑾收拾停当,“你们别都丧着一张脸,我又没受什么委屈。父王大喜,没给你们赏钱?知道你们是为我鸣不平,可是外人看来,岂不是我对新王妃心怀不满,满堂今日先留在院子里吧,珠玉、晚舟夕照和崔姑姑与我一道去拜见新王妃。”
满堂委委屈屈道:“奴婢知错了。”
朱承瑾嗔怪看了她一眼,“知道错了,就留在这儿,把院子收拾好了,备下一些点心,待会儿我邀清姐姐来。若是备的好,既往不咎将功折罪,备的不好,可是要罚你月钱的。”
满堂一听这话,脸上复又带上笑:“奴婢遵命!”
崔然道:“郡主,昨儿得了信,但是遇上喜事便没好说。王妃娘娘家中有位姐姐,丈夫去世了,昨日启程回京。”
这事无关紧要,朱承瑾点头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景豫郡主这边如此御下严谨都有人将不满吐露出来,就别提婉和县君朱承清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