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伉心下一阵感慨,忙抱拳道:“末将也知将军的难处,兄弟们不敢言委屈,能有将军这番话语,兄弟们死而无憾!”
“什么死不死的,都要活着,好好活着,困难是暂时的,总会好起来的,总不会让兄弟们吃亏就是了。”
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否是真实话语,在无法确定那个阿爷心意之前,他并不能给任何人确实允诺。
样子做了,他也没在峣关待太久,领着三百骑径直冲向长安。
蓝田县距离长安不是很远,正常也只需快马一日,但风雪之下就不好说了,奔了一日也未能见到长安影子。
“刘豺,距离长安还有多远?”
刘豺四周仔细观察了下,心下又默默计算了下他们的脚程,抱拳一礼。
“回将军,距离长安还有三十里,看天色,就算到了长安城下,咱们也无法入城,不若寻个住处歇息一夜,明日再入城。”
“嗯。近处可有住处?”
“回将军,东北五里外有一村寨,咱们可在那里休息。”
听着刘豺话语,陈启国微微点头,大声说道:“都给老子听清楚了,哪个若敢犯了老子军法,老子就将他剥了个干净,冻成人棍!”
“听清了没?”
“听清了!”
“老子没给你们饭吃吗?!”
“听清了——”
三百人声音犹如三千兵马怒吼,陈启国很是满意点头。
“全体都有,跟着老子喊唱——”
……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
“所到之地,凌虐其民,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所到之地,凌虐其民,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
从小到大,陈启国见识过无数暴徒,其中就属石赵胡军最为残暴,他无法阻止他人,但只要是他领着的兵卒,这种事情就绝对不会允许,在麻秋前往长安后,余留下来的三百胡兵就只能由他管着,其他人根本制不住这些蛮横的家伙。
战力不战力的先扔一边不理,但规矩、军律必须套在他们头上,必须每一日雷打不动的二十遍《十七律五十四斩》,陈启国亲自领着他们怒吼《十七律五十四斩》,但凡被他发现哪个偷奸耍滑,就会受到最严厉处罚,站在城头,冲着城内从早上喊到日落。
一开始总是最艰难的,处罚的人也多,几乎小半人站在城头,后来就没人再敢挑战他的权威,他背一句,三百来号人全老老实实跟着怒吼。
就这样一支胡人的耻辱军卒来到张家寨,一处跟个小城堡似的村寨。
三百人怒吼《十七律五十四斩》,震天怒吼军歌声惊动了寨子里寨丁,如同大敌一般爬上土墙,看着他们人人手持利刃箭矢,好像还要与三百胡兵打上一架的架势,这也让人颇为意外。
若刘豺没有撒谎,此处村寨土堡当在长安通往潼关要道上,每次来往通过的胡兵不敢说有多少人,但一年下来也得有个百十回吧?
怎么还可能存在这么一处寨子?而且看着还很是不怕他们,很是想要打架样子,就算是乞活军也不敢啊?
乞活军不知与这样的土堡打过多少次交到,很清楚土堡村寨会选择什么样子的地方居住,无一例外都尽可能选择偏僻之处,至少不能阻住胡兵来往要道,更加不可能表现出太多敌意,可眼前这个寨子是怎么回事?不怕胡人恼怒,一日间把人屠杀了个干干净净?
正在他一脸疑惑不解时,刘豺低声说道:“将军,此处是张家堡,这里的田地都是国公爷的田地……”
“是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