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渊的种种作为,李建成除了心寒,还有的就是愤愤。
他咬着牙齿,一声不吭。
任由沾着盐水的鞭子抽打在他身上,每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痕,不多时李建成的背部、臀部,已经血肉模糊。
李建成疼得额头冷汗直流,却依旧咬牙坚持。
绿袍官员冷声喝道:“都没吃饭么?给本官使劲!”
狱卒们咬牙切齿地抽着鞭子。
李建成一声不吭紧咬牙关,直至晕死过去。
绿袍官员看得骇然失色,突然间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从案几后走到台前,伸手抄起一根烧红的铁钎子,朝着李建成的胸口插去。
这可是不皮肉之刑了,这是真正要了李建成的命。
其实,杜伏威也是同样挨了一遭皮肉之苦,不过毕竟是撕杀汉,受过的伤不知凡几,李建成虽然也久经战阵,但是他打仗可没有让敌人冲到中军过。李建成和李世民是两种不同的打法,李世民自恃武勇,喜欢领军冲锋,而李建成则是喜欢决胜于千里之外。
李建成养尊处优,身子大不如从前。
杜伏威虽然假装被打昏,其实早在李建成来的时候,他已经醒了。
原本,他等着看好戏,可是看着看着就感觉不对味了。
就在这时,杜伏威一声叹息,陡然暴起,用手上的镣铐,套在绿袍官员的脖子上,然后用力勒住绿袍官员,杜伏威大喝道:“都住手,不然耶耶弄死他!”
众狱卒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杜伏威稍稍松了一点劲大喝道:“快,打开牢门,或者死!”
绿袍官员一脸纠结。
……
太极宫武德殿内,李渊背着手望着窗外,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裴寂将一盏热茶递给李渊手中,笑道:“陛下,太子可以赌气,陛下却不能赌气;太子不识大体,陛下却必须以大局为重。如今,江淮军似干柴,略需一些火星就可以点着,突厥虎视眈眈,这个时候,处分了太子,会引朝野震动,不利于朝局稳定,更会影响备边。”
李渊噗嗤一笑道:“裴三,你还是不够了解朕啊,朕哪能不知此时对付杜伏威时机不对!”
裴寂哑然。
李渊接着笑道:“长安沉寂得太久了,这底下有什么暗流,朕也不知,此时太子之位看似动摇,那些魑魅魍魉就会自动跳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急匆匆跑进殿来道:“陛下,出了大事了……”
听到内侍禀告刑部天牢的事情,特别是天牢狱卒不仅动手打了李建成,还准备杀掉李建成,李渊呆若木鸡,口中喃喃自语:“他们眼中,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裴寂也是目瞪口呆,他也没有想到某些人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一国储君,说杀就杀。
这次若不是杜伏威及时出手,恐怕李建成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裴寂浮想联翩的时候,李渊突然变得歇斯底里的吼道:“他们以为,朕真的不敢杀人吗?”
李渊杀气腾腾地盯着鱼彦章道:“左监门人都是是死人吗?居然就这么无动于衷?”
鱼彦章心中非常委屈,左监门卫只有一万两千五百人的编制,不仅需要负责太极宫、掖庭宫、东宫三宫数十殿群的警戒、保护工作,还要刺探各大臣、门阀的情报工作,哪里管得上刑部天牢。
鱼彦章躬身道:“陛下,臣这就去把太子殿下迎回来!”
说着,鱼彦章落荒而逃。
裴寂苦笑一声道:“陛下,天牢本是藏污纳垢之所,收受贿赂,也屡见不鲜……”
李渊愤恨的把手边的文牍,都扫落在地上,李渊望着裴寂道:“裴三,朕身为天子,富有九州,如今才知道,全都是假的,假的……”
裴寂暗叹口气。
李渊颓然的继续道:“偌大的长安城内,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为朕分忧,二郎这个,天策上将,居然已经骑在朕的头上……拉屎撒尿了。原先,朕还以为,是大郎多虑,现在看来,在二郎面前,连朕都无计可施,更何况是太子?”
裴寂苦笑道:“陛下,此番之关键,此事到底是不是秦王所为,此事会不会像吴王府前,元从禁卫被杀一案一样,是有人刻意栽赃嫁祸……”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李渊也一次也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