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大食已经灭亡。
现在统治大食的是蒙古人,是西征的旭烈兀,他统治着大食,蒲寿庚这些色目人不是他的臣民,也从来与他无关,他有必要为这些人而做什么吗?
第四,我们无论作为货源还是市场都无可取代。
色目人没有别的地方可以采购丝绸,茶叶和瓷器,而他们依靠着将这些货物转手到富浪等国获得财富,富浪等国为了获得一个可以直接通向我们的港口,和他们在耶路撒冷进行了持续整整两百年的战争,仅仅就是为了一个可以直接同我们贸易的港口,他们双方血战了两百年,这种贸易的重要性你应该明白了,和这相比泉州几万色目人根本不值一提,没有色目人会为此而改变他们对大宋的向往,他们只会继续带着笑容而来。
甚至他们会笑得更千谦卑。
第五,他们敢对我不敬,那么他们就必须死。
我需要管其他的吗?”
杨丰说道。
“呃?”
王茂悦闭嘴了。
国师傲然起身,然后向着大门走去,两个女徒弟和亲随的士兵赶紧跟在后面。
此时这座官衙里已经基本上没人了,这种好事就是那些低级官员和差役们都忍不住啊!尤其是他们更清楚色目人里面哪些最有钱,结果还没等到王茂悦从城外回来,整个市舶司就只剩下一堆女眷和小孩了,好在杨丰等人入住,要不然那群逃亡的色目人过来可就出事了,由此可见这些家伙究竟是多么利欲熏心。
“这样就干净了,华夏之地岂容这些胡虏盘踞,说到底还是血洗得干净!”
站在门前杨丰满意地说。
此时这条宽阔的长街上,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尸体,鲜血在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流淌着,在阳光下触目惊心,甚至整个城市都在被血染红,这尸山血海的场面背衬着天空中的滚滚浓烟,看上去恍如那场悲剧提前二十年。
只不过性质已经完全不同。
这些死尸里面虽然也有一些宋人的,但绝大多数还是色目人,包括一些天竺甚至北非一带来的商人都惨遭波及。
这座城市的外国人实在太多了。
发达的海上贸易,让几乎半个地球的人种都向这里汇聚。
横跨印度洋的航线,将这座城市的触角延伸到巴士拉,亚喀巴,索马里甚至遥远的莫桑比克,几乎差一步就绕过了好望角,当然,也带来半个世界的渣子和糟粕,现在也的确该清理一下了。
倒是南洋来的没受影响。
毕竟他们和色目人外观差别明显,甚至一些南洋商人都加入洗劫行列。
而涌入城内的数万官军海盗城外青壮,再加上城内官员豪强组织的壮丁,正在围剿所有他们认为符合色目标准的,后者尽管多达数万,但却绝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真正有战斗力的青壮年也就几千人而已,而且很多是平日养尊处优的富商,在这全城喊打的狂潮下只能像老鼠般四处逃窜,随着一处处豪宅,一家家商铺被夺下,那些狂欢的百姓不断扛出各种货物,甚至还有扛出女人的。
总之泉州城此时已经彻底乱了。
而荡寇号上的水兵们和一支杨丰从海盗中挑选的亲卫,总计三千精锐却没有参加狂欢,而是分成三十个百人队,其中二十个迅速控制包括蒲寿庚家在內的主要色目商人府邸,那些军民百姓进去搬东西可以,哪怕把房子拆了木料扛走把女人扛回家都无所谓,但金银铜钱这些不能带走,一发现立刻就地斩首。另外还有十个百人队赶着一辆辆马车沿街巡逻,并且随机检查,一旦发现有私藏金银铜钱者就地处决,实际除了极少数之外,绝大多数都很老实地遵守了规矩,主要是国师在城墙上手撕蒲寿庚的场面还保持着足够的震撼,那些已经确认他为神灵的军民们对神灵还保持足够的敬畏。
毕竟按照杨丰那套理论,他们死后也是需要接受审判的,在有别的替代品的情况下,为了些金银和铜钱冒着死了被打入幽冥火狱的危险,这完全有点不值得。
抢那些香料多好啊!
当然,肯定有私藏这些的,但绝大多数金银铜钱还是落在杨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