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在大厅里的两方人终于达成协议,站在旁边悬了好半天心,不住擦汗的经理长出一口气,忙不迭地将人迎上三楼。
三楼上,不论是贺海楼还是汪荣泽预定的那间包厢都早早做好准备,就等客人上来。现在虽说两方人马合并成一方,但事情也不复杂,只要把一号包厢里的人和东西全都挪到二号包厢就够了——反正任何一间包厢都足够大,再来二三十个人也够放的。
众人在二号包厢里的沙发上坐下,自然而然分了左右两边。二号包厢内,穿高开叉旗袍的服务员和一号包厢过来的斜襟长裙的服务员分别将酒品和小吃摆上桌,顾沉舟抬眼看了看周围的女性服务员,心道有贺海楼和汪荣泽两个在,这周围的女人还真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了。
金莎里的服务员服务非常到位,一个个都跪在厚地毯上,平举双手,将手中盛放各种食物的餐盘流水一样环绕传递着。
汪荣泽拿了一枚绿葡萄,低笑着凑到顾沉舟耳边问:“不知道顾少喜欢哪种的?——顾少喜欢的话就点一个,算是我叫的,怎么样?”感情以为顾沉舟平常不近女色是因为家里管得严。
“哪有这么麻烦?”顾沉舟笑了笑,在他眼里,这里的人从男到女也没什么区别,随便抬手指了一个看上去端正大方的,说道,“就她吧。”
被指到的女人抬头冲顾沉舟抿唇一笑,接着站起身,走到顾沉舟身旁坐下。
一旁的贺海楼立刻就看对方不顺眼了,他垂一下眸,脸上反而浮现出几分似笑非笑来,跟着抬手一指,就指向了身材最好、容貌最艳丽、就跪在汪荣泽身旁的那个女人:“过来,”复又对汪荣泽说,“这个看上去倒像是汪少喜欢的类型,不过我刚好想换换口味,汪少不会不舍的割爱吧?”
马匹的,你既然知道是我喜欢的,还敢点还特意问我?这小子是跟我杠上了啊!汪荣泽心里阴火烧得实在旺,但要现在就为一个出来卖的女人拍桌子和贺海楼翻脸,在他伯父那边又说不过去……
“贺少可真是了解我,”一旁的顾沉舟忽然插话,冲贺海楼淡淡一笑,“我也刚好看上了这位——汪少,你不会舍不得割爱吧?”
两句一模一样的话,贺海楼说来是地上的臭狗屎,顾沉舟说着就变成了天上的天籁。汪荣泽神色舒展开来,手一挥笑道:“顾少真是太客气了,我们是什么交情?你想要有什么不能拿去的?”低下头对脚边的女人说,“好好服侍顾少,有你的好处。”最后又冲贺海楼一摊手,假笑道,“贺少,你看这个,真是不好意思了。”
贺海楼看了眼汪荣泽,又看了眼一左一右坐在顾沉舟身旁的两个女人,神情自若地笑了笑:“既然是小舟想要,我当然没有异议了——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一个月亮,我也让出来的。”
一句话让包厢内半数的人呛了酒,顾沉舟脸上完美的表情又裂了裂:“贺少是在叫谁?”
等的就是你这一句呢!贺海楼很欢快地再叫了顾沉舟一声:“小舟~”尾声居然还飞扬起来,带了波浪音。
这个走向……怎么有点看不懂啊。同样属于呛酒的那半数人,汪荣泽拿着纸巾擦了擦身上的酒液,看着顾沉舟和贺海楼两个人,心里暗自忖度道。
顾沉舟心道想跟他好好玩一局的自己可真是个傻子,他笑了笑:“不敢当!贺少还是叫回我的名字吧。这个小名我听家人叫习惯了。”言下之意是你贺海楼算哪根葱,也敢这样叫我。
贺海楼笑道:“小舟这就见外了啊,我怎么听卫少一直这样叫你?”
顾沉舟看了看贺海楼,然后扫了包厢中的众人一眼:“贺少是后头来的,所以大概不知道,我和祥锦一向是一家人。”
贺海楼乐意当着众人的面多叫几个‘小舟’,他一边琢磨着搞死卫祥锦真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一边说:“既然顾和卫能成为一家人,那顾和贺也是——”
顾沉舟立刻出声打断贺海楼的话:“汪少,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
一旁看热闹看得都入神了的汪荣泽连咳两声,说:“顾少去吧。”
这下顾沉舟真是一眼都不看贺海楼,直接推开包厢的门离开了。一离开包厢,顾沉舟一边往洗手间走去,一边拨了个电话,只冲那里说了“按计划动手”几个字,就直接挂掉。接着他也没有再打算回去,给汪荣泽发了条短信之后就直接下楼拿车离开。
一个多小时后,同样无聊的贺海楼和汪荣泽和平友好地分手了。他们各自分开,分别去停车场开车,但在停车场里,贺海楼看着自己的白色保时捷,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经理早在贺海楼下来的十分钟前就到了,那时候摆在他面前的是一辆被人敲碎玻璃和车灯,敲凹车身又划花车漆的车子;而十分钟后的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成了一辆被砸的车子,一位不好招惹的车主,还有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公子哥。
值班经理真的想要泪如雨下了,她不住地冒着汗,赔着笑说:“贺少,这是我们管理的问题,管理的问题,我们一定全额赔偿,您千万包涵着些……”
但出乎众人的意料,贺海楼似乎没有太多的愤怒感。他看了看自己的车子,又问:“有拍摄到对方砸车的画面吗?”
“这个有,这个有!”经理迭声说,“贺少您要看看吗?那些人都套了头——”
“不用,”贺海楼摆摆手,“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一个半小时前?十分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