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蝶伤感受着握着她手掌的这个少女的掌心的温度。

她低着头，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却在心里头下了一个决定。

她轻轻地蹭了蹭叶玄月的手掌心，叶玄月微微一怔，转过头看，看着林蝶伤的脸庞，然后她听见这小姑娘的声音带了几分诚挚同认真。

「谢谢你救了我。」

「我……」

「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这话她说得很真心。

她自从去了林家之后，十分孤独寂寞，一开始因为私生女的身份，被林家里头的同辈的那些孩子看不起。

而等到她名为「姑姑」实际上则是她娘亲的那个女子，出手狠狠地教训了一番那些人之后，那些人也不敢再对她说三道四地欺负她。

但是……

之后，也没有什么人亲近她了。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

旁人都害怕她的感觉。

所以被迫跟叶玄月一同在这雾凇谷里头闯荡——给她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而且她因为精神力很难动用，眼睛又看不见，只能全盘地信赖这少女。

但是她……

她很好。

林蝶伤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她低声说道。

「我有些好奇你长什么样子。」

叶玄月微微一怔，她按住了她的手掌，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脸庞上头，笑眯眯地开口说道。

「你好奇么？」

「不如给你摸一摸我的脸可好？」

叶玄月倒是一开始觉得林蝶伤性子桀骜，只怕是个小魔女，但是真正相处了这段时间，反而对林蝶伤改观了。她当初是因为林蝶伤在昏迷的时候喊爹爹，所以才趟了这浑水，出手救了她的。

不过眼下看来，她倒是没有救错。

这个小姑娘的内心，其实也是颇为柔软的一个人。不过是因为过往的经历，所以用冷漠同凶悍的外表来伪装自己而已，尤其是她过去的故事——她之前生活得那般小心翼翼——其实也是十分辛苦的一件事情。

叶玄月倒是有些心疼她的。

她伸出手，然后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牵引着她的手掌，然后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叶玄月特意把自己的面容恢复成自己原本的模样，而不是那张隐藏起真实面容的脸。

林蝶伤伸出手安安静静地摸着她的脸庞，从额头摸到鼻子，到下巴，仔仔细细，然后她把所感受到的在脑海之中拚凑起来，这才有了一个基本大概的印象，她缓缓地深呼吸了一下，发出了一道由衷的感叹声。

「你真好看。」

林蝶伤没有说谎。

她是真的觉得，这个少女长得好看。

比她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修链者都好看。

叶玄月笑了笑，然后又拍了拍她的背，低声说道。

「好了，我们该走了。」

「我送你出去。」

不过，叶玄月转过脸看着那具白骨，想了想，又开口说道。

「不论如何，入土为安，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这白骨埋起来，只盼望着她能够散尽怨气，也不要耿耿於怀，早日重入轮回吧。」

……

雾凇谷的另外一边。

姜源池缓缓地深呼吸了一下，气息喷出来，白花花的一片雾气，他张着嘴哈了两口气，然后继续在冰天雪地里头行走着。

他之前进入雾凇谷的时候虽然隐藏了一下外表，但是早就在之前的连番战斗之中，让他自己的真容显露了出来。

既然如此，所以姜源池索性破罐破摔，也不去在意这方面了。

如果不是真容的话，只怕那女子更要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吧。

想到这里，姜源池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