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月只是看着项飞羽，那团人影似乎是连喉咙都毁掉了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项飞羽仔细看了数眼，心悸不已，还是有些不忍，不论对面的人是谁，这样生不如死——着实残忍。

「这是什么手段？」

「怎么能够将一个好端端的人变成这般模样？」

叶玄月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是应当是某种邪恶的手法，我也不知道她得罪了什么人，或者招惹了什么仇家。」

「毕竟，我原本以为她还在景玺宫之中。」

提到景玺宫……倒是唤醒了项飞羽的记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极深的震惊，他再看向眼前的这团血肉模糊的影子，几乎不敢相信。

「这是……这是万千千？」

「怎么可能？」

他还记得……当日，万千千出手攻击他之后，被当着景玺宫的诸多长老的面，戳破了她的险恶用心。景玺宫的长老说她戕害同门，惩戒她去涯心石洞闭关万年，形同幽闭枯坐，当日万千千落得如此下场的时候，叶玄月也是在的，也见证了。

眼下时间还没有到。

她不在涯心石洞之中闭关，怎么会流落到血海之中，还在这血琅琊附近，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对面的这团身影挣扎，叶玄月注入的灵液起了效果，但是却不能治癒她。她的肌肉来回撕扯，看上去惨状令人不忍，项飞羽猛然吐出一口气息，却苦笑起来。

若是当真是万千千……他绝对想不到，她会沦落到这一步天地。他还记得当年万千千意气风发的模样，半神之地天之骄女，号称世上只一个的骄傲，万千女子皆不如她，如今竟然这样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握紧拳头，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同情同不忍。

「我带她去神鲸岛求医。」

「可是她怎么会落得这样惨淡下场，她不是应当在景玺宫幽闭……」

「这个人当真是万千千么？」

叶玄月点头。

「神魂气息确定是她不错。你要是想要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我虽然治不好她，倒是可以设法稳固住她濒临破损的神魂，让她能够同我们交流。」

项飞羽点头。

「若是这样，麻烦玄月你了。她纵然千不是万不是，当初更曾经想要对我出手，但是想来，毕竟是同我一块儿进入神界的人。」

何况她哪怕是陨落，也胜过这样痛苦毫无尊严的活着，如今的项飞羽也已经快要触碰神王境界，他眼下修链之路一帆风顺，又有长辈庇护，开了眼界，见过世面，早已经不把当年飞升神界的时候，同万千千的那些恩怨放在心上了。

何况她这样凄惨，有再大点怨气，也多少都消散开来。

叶玄月听见项飞羽的话，她伸出手指飞快地在半空之中绘制了一道神符，她的精神力一瞬间凝聚成一枚乳白色流转的光点，然后往万千千的身体涌去。她虽然不能治癒她，但是减低她的痛苦却还是可以做到的。

项飞羽看得心里头唏嘘不已。等到一道微弱无比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精神一震。

时隔多年，他终於再一次听见万千千的声音，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他最想要追问的，便是万千千为何会落到今时今日这一步！

叶玄月则是轻轻伸出手制止他凑近。

「她的神魂久经蹉跎，已经十分脆弱。你的精神力控制得不如我，贸然接近，只会让她神魂再次碎裂，还是我来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