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
她一双手圈着他的腰,以一种眷恋的姿势贴在他的腰腹间,再往上是他已控制不住的心跳声,她已有十年,不曾去过不夜都。
也有十年,不曾主动抱过他。
避如蛇蝎尚来不及,又怎会靠近!
雁回手指轻轻颤抖,想要抚上她的发髻,却又胆怯,他内心挣扎已是海水群飞,铺天盖地,他最珍爱的那个人就在眼前,他却不敢伸出手。
谎言难圆,又该如何告知真相?
年锦书内心却得到了平静,抱着他感觉到了幼年时熟悉的安宁和喜欢,心里一遍遍地说了对不起,却始终说不出口。
他们相杀这么多年,一句对不起,已难以启齿,也难以掩盖。
“锦书,当年的冰墙内,凤少主说的是事实,并无欺瞒,我当时有心救你,可太过年幼。”雁回不愿她纠缠于往事中,一心愧疚,背负罪孽,“我当时太小了,根本不是噬魂灵的对手,所以,我有心无力。”
他轻笑起来,轻轻地抚着她的发丝,“你别自我感动,不然我会嘲笑你。”
年锦书轻轻地推开了他,眼底一片平静,“那你为什么出了冰墙就那么恨我?”
“为什么?”雁回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茶水已冷,他却一点都不介意,一口灌落咽喉,冷茶苦涩,如他的心情。
“父亲死亡,修为散尽,我那段时间心情不好,而你……很烦。”雁回说,“你总是笑着在我眼前晃,我觉得碍眼极了。心里也生出一股不平衡,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是我?我嫉妒,懊悔,见不得一点笑声。当时我万念俱灰,你却和薛岚在我的院子内放风筝,笑得那么刺眼,还让薛岚给你在风筝上题字,我很不高兴。”
“我只是想哄你开心。”年锦书又红了眼睛,声音又小,又委屈,那一年她才五岁,也知雁回心灰意冷。
他把自己关在院内十日,谁也不理,饭也不吃,雁夫人病重不起,不夜都混乱不堪,她在他门外唱歌哄着他,他喊她滚。
她给他买喜欢吃的,他丢了出去。
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他开心,可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颓废。
她就想起了风筝。
有一次雁回陪她放风筝,他笑得很开心,也很喜欢风筝,她就买了一个风筝,让薛岚和她一起放,风筝还写了雁回哥哥,我会一直陪你。
谁知道雁回盛怒,风筝被撕得碎裂。大哥总是嫌她的字丑,为了写这句话,她还练了好几天的字,练了一手漂亮的瘦金体。
年锦书委屈极了,声音几乎哽咽在咽喉里,“那是我写的。”
雁回目光暗了暗,强忍着心疼,“不重要了。”
十年了,都不重要了。
年锦书擦干了眼泪,“就因为这,你恨我?”
雁回含糊地嗯了一声,年锦书失笑,“对不起啊,当年没顾忌到你的心情,我和薛岚不是故意在你面前笑的。”
她自嘲一声,“若早知你会因此恨我,我就在门外陪着你从天亮哭到天黑。”
雁回,“……”
往事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馅,雁回说,“我不喜欢追溯过去。”
“我也不喜欢。”年锦书声音仍有点哽咽,若不是长大后太苦,谁喜欢追忆往事。
雁回,“那就好,别想太多,我们两看相厌多年,就这样吧。”
第105章 仙门小公子
年锦书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哪怕来一点不走心的情话也好,或说她不讨厌他,这就太虚伪了,她终究什么都没说。
“我其实很笨的,雁回。”年锦书深呼吸,悲伤地看着他,“曾经我错信过人,我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我发誓,今后我谁也不信,我只相信自己。可世上又非真的无人可信,大哥,阿岚,白灵……我都可以相信。我不想自己变成一座孤岛,所以我仍希望可以相信别人。”
她顿了顿,问雁回,“你在骗我吗?”
雁回神色平静,“那你呢,想要和我白首偕老,对我情深不悔,是在骗我吗?”
两人对峙,双双沉默。
正在此时,薛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阿锦,小锦书,你在吗?”
年锦书把眼底的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回了一声,“在!”
薛岚进了庭院,雁回扫了他一眼,自顾斟茶解渴,薛岚和雁回从小不太对盘,儿时都是锦书的玩伴,争风吃醋得厉害,锦书又喜欢跟雁回玩,他就很不高兴。
长大后,雁回和锦书反目,数次和锦书作对,他自然帮着锦书同仇敌忾,锦书好多折腾人的点子,都是薛岚出的。
不曾想,这欢喜冤家,竟定了亲。
薛岚心情很复杂。
年锦书看着薛岚走过来,倏然起身抱住他,伤心至极,薛岚确是想要恶心一把雁回,却没想到年锦书先扑过来。
这剧本超纲,他有点无辜又僵硬地扭头看着雁回。
与我无关!
请精准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