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年级今天下发了学农通知,和去年军训时间一样,安排在国庆结束后的五天。于燃以为到时候要干农活,比如锄地插秧、割草喂猪,打听了才知道,原来只是去基地参观标本。
“楚眠,那你这次不用见习了吧?”于燃问完,忽然欣喜地看着他,“哎?你这学期好像睡得比去年少了。”
楚眠点头,然后听见于燃思考着说:“等到高三肯定就能康复的。”
楚眠没有表示,自己最近的确看起来像病情好转,实际上是因为医生把他的常用药换成了莫达非尼而已,这是目前国际上最能有效控制发作性睡病的药物。倘若停止服用,白天照样会昏睡不醒。
尽管睡病没有真正被治愈,但楚眠已经不会为此黯然神伤了,身体康复与否,都改变不了他对自己未来的决定。更何况周围还有很多理解、关心自己的老师同学,这让他几乎忽略了睡病带来的负面影响。
尤其……于燃还在身边照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去拔牙?”楚眠问,“都消炎了吧,别再拖下去了,智齿隐患很多。”
一提到这件事于燃就消沉,愁苦地“哎呀”半天,抗拒解决。
楚眠果断替他决定:“就四号吧,拔完牙还能有几天时间消肿。我陪你去,到时候我们再顺便买点学农的东西。”
于燃勉强答应了,捂着胸口倒计时,算出还剩多少天到“楚小眠”的死期。
于燃回家找李桂蓉要了拔牙的费用,好几张粉红钞票塞进口袋时,正好被于烬看见了,惊讶以为那是零花钱。
“哥!”于烬摸他鼓囊囊的口袋,“你谈恋爱要花这么多钱?难道不是全都让楚眠哥哥付款吗?”
“躲开!”于燃指着他,露出威胁似的表情,“警告你,别再跟我妖言惑众。”
“我不就惑了你一个人。哥,你拿这么多钱干嘛呀?该不会是去开……”于烬十分夸张地瞪大眼睛,那个“房”字挂在嘴边快要吐出来。
于燃怅然若失地望着窗外,告诉他:“我要去摘除我的祸根。”
于烬震惊地双臂抱头,倒吸一口凉气。
“哥,你冷静啊!别这么想不开!”于烬十指颤抖,连忙上前抓住于燃,苦口婆心地劝阻他,“就算你现在是基佬,以后也可能又喜欢女生啊,干嘛对自己赶尽杀绝呢!切掉了应该再也长不出来了吧,撸都不能撸了!”
于燃送了他一个字正腔圆的“滚”字,说:“老子去拔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