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如林的炮口,从车里走出来的阮善述腿都哆嗦了,战战兢兢地跟在袁世凯后面慢慢走到杨皇帝跟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下意识地就跪下了。
看着眼前这家伙,杨皇帝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虽然知道这时候越南官服很传统,但却没想到居然传统到这种地步,这完全就是唱戏的戏服嘛!不过好像比戏台上的官服短一点,穿在黑瘦的阮善述身上,颇有点沐猴而冠的味道。
“阮先生,不必如此,现在天朝已经不兴这套礼节了,来人给阮先生搬个座位,今天正好一起看看他们的训练。”杨皇帝和蔼可亲地说道,旁边袁世凯赶紧把阮善述扶起来,然后一名侍从搬过一张椅子来,当然和一块来参观火力演示的将领一样,都比杨皇帝的矮一大截,坐在这家伙旁边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滑稽。
不过阮善述可没有这种感觉,皇上赐坐是何等荣宠,搞得他都不敢坐实了,只敢坐半个屁股,结果这种谦恭行为让他出了一个大丑,当七十二门重炮同时发出怒吼的时候,那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把他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好在皇上光顾举着望远镜看炮弹落点了,他自己讪笑一下又悄悄爬了起来。
七十二门重炮以最快射速向着远处一座土丘倾泻炮弹,每分钟数百发的疯狂蹂躏,让这座方圆一里的小土丘完全被淹没在爆炸的火光中,恐怖的炮弹出膛声,摄人心魄的尖利呼啸,响成一片的巨大爆炸声,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的耳朵,到最后甚至不由自主地捂着耳朵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搞得旁边的袁世凯直翻白眼。
好在十几分钟后,这场可怕的火力演示终于结束了,然后远处的硝烟慢慢散去,原本树木葱茏的土丘已经完全被炮火抹去,只能看到一片焦黑的土地和依然在燃烧的残木。
“不错,训练水平还可以!”看着这场面杨皇帝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和韩野及陆军部的一帮将领讨论了一下军事上的问题,随后一个旅的步兵扛着上刺刀的步枪从他们面前列队走过,如林的刺刀反射出一片耀眼的白光,震耳欲聋的口号声和整齐划一的踏步声响彻云霄,雄壮威武之气扑面而来。
紧接着就是射击表演,包括轻重机枪,冲锋枪,甚至还有实际上早就淘汰了的步枪立姿齐射,这种战术唬人还是很可以的,最后再表演了徒手格斗,拼刺对抗,以及掷弹筒和迫击炮精确射击之类的东西,整整折腾了三个小时才结束。
结束之后还没算完,紧接着杨皇帝又带着一帮人视察军营,而且还跑到士兵餐厅跟战士们一同吃饭,当然杨皇帝是不会单独吃不一样的,士兵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虽然阮善述过得还不算太差,但在他看来,这些士兵们吃得仍然可以算奢侈,鱼,肉,菜样样不缺,不过主食不是馒头,而是比较硬的大饼,另外一人再加一份鸡蛋汤,就这标准放到越南,就是官员也不可能天天吃,而从士兵吃饭时候的表情可以看出,很明显这样的饭菜他们已经吃得不是很那么喜欢了。
这短短半天时间,让阮善述彻底领略到了天朝上国的天威,以至于都开始返回北京城了,还是有点神不守舍,他当然没资格和皇上坐同一辆车,所以跟着一直回到皇宫,又在忐忑不安中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终于获得了陛下的单独召见。
“阮先生,我不是一个喜欢说废话的人,越南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不光是越南,就是交趾我同样也要拿回来,但是拿回来以后怎么处置,我暂时还在考虑当中,越南和朝鲜不一样,朝鲜王室无论何种情况下,都无条件得忠诚于中国,他们现在的优厚待遇是用忠诚换取的。但阮家不一样,首先王位是通过叛乱,然后胁迫当时的清朝皇帝而获得,在这之后又始终谈不上真正的忠诚,现在又心甘情愿给法国人当傀儡,对于这样一个藩王,我很难有什么好感,所以说在我看来把越南变成一个省,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杨皇帝一本正经地说道。
“陛下,敝国国王完全是身不由己,迫于法国人yin威,不得不与之虚与委蛇而已,但私下依然心向天朝。”阮善述赶紧跪下,趴在地上说道,实际上他早就已经与阮福昭取得联系,可以算是越南王室的密使。
“那就表现出你们的忠诚来!”杨皇帝很是威严地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