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着你说坏话呢,最好是那种让姑娘一听就对我绝望,再不会主动联系的。”许多颜一本正经的说,“秦恳,晚上好好干活。我给窦嬛那里多说点赞美你的话。这交易公平吧?”
“颜少,张张的亲生父母你查过没有?你处心积虑那么久追她,前期准备工作肯定没少做。”秦恳其实挺好奇的。
“张张亲爹妈是谁重要吗?她生下来就没与他们在一起生活过。她自己也没那个兴趣找,我为何自讨没趣。我喜欢的只是她这个人呢。”许多颜不避讳这个问题。
“所以你并不是真想将来和张张有更多的牵扯对不对?”秦恳自以为已经明白了许多颜的打算。
谁料许多颜说道:“我能调动的资源肯定没我妈多。她既然已经被勾起了兴趣,我顺便捡个便宜不是更好么?”
其实吧,虽然颜少在应试学习上的能力并不突出,但是做生意的各种手段,比如借力打力何时示弱何时逞强,坑蒙拐骗强取豪夺(划去),坚定目标不急不躁徐徐图之,他自小耳濡目染水平一点不差呢。
在生意场上已经积累了一些阅历的秦肯觉得,这驾驭下属和充分利用资源的能力,真的不是有智商就行的。还要看毅力决心和天赋?正因为凭颜少自己的才学无法办到,颜少才会去琢磨怎么能让人心甘情愿高效率替他办成事。久而久之,驭人之术就锻炼出来了?
纵观历史,好多帝王都是文不成武不就,全靠敢想脑洞大心黑脸皮厚才能成事。稍稍有一技之长比如精通诗词歌赋字写的好,会做木匠活的,或者南征北战力拔山兮的,都是众叛亲离国破家亡凄惨下场。难道说能人异士有本事的都喜欢辅佐啥也不行的领导,才能体现他出他们的本事强么?
所以,好吧,忍了,帮许多颜当桃花什么的,对秦恳而言一点都不难。
张张第二次去郝老爷子的四合院,觉得比那富贵云集镶金堆玉的高尔夫会所好多了,不是建筑材料上的攀比,而是那种平和内敛的韵味打动人心。她不免畅想了一下,自小幕天席地的垃圾场里长大,对于这种头上是天、脚踏实地的大宅之还是很向往的,文化底蕴深厚,比那所谓讲究人文素质的万x书院,多人共居一栋楼中西合璧的洋房,总是要高了一个档次。
然而五千万到手,她也还是买不起帝都这种四合院豪宅的。张张将思绪收了收,聚焦在郝老爷子又拿出来的一套古钱币上。
郝老爷子热切道:“张张,你看看这套钱币,成色如何?”
张张当年确实自己查过古钱币的知识,眼前这套她能凭真才实学说出点一二三五的内容,只是末了她忍不住道:“您这套钱币有一枚品相不是很好,我手头曾有一个比这成色好的。”
郝景心说,该来的总会来,爷爷这心结啊又被张张给戳中了。
郝老爷子一脸恼恨道:“唉,别提了。那年夏天我和朋友一起坐游轮环游世界,接到了一个典当行老板的电话,说是有我找的这枚小十珍。我当时开价八万,让他一定留住货。谁料人家说客人没卖。正沮丧呢,又接到孙子的消息,他给学摸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呢,居然只用了六万块。”
张张只能默默感慨,当年自己还是图样图森破啊,早知道这钱有人八万收,她肯定不能卖六万。哼哼,郝景是吧,这小子的账总要清算一下。
张张没敢说典当行里那个要卖货的也是她,明知故问道:“这么说来,小景已经给您买到更好的了,怎么不见这里收藏?”
郝老爷子长吁短叹了一阵子:“这个啊,你问我那乖孙子啊。让他说。老爷子我一提这事就不舒服,唉!白养了,孙子被白眼狼给叼走了。”
郝景只好越发乖巧的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爷爷,关键问题是,颜少出了十万块买,您也不亏啊。孙子我是六万收的,白送给您,您净赚十万,多划算的买卖。”
“你爷爷我差那十万块钱?”郝老爷子一瞪眼,“还不是怕你将来被颜少修理,我才勉为其难屈从了。唉!结果这些年再没见那么好品相的货色了。”
张张想到了许多颜的辉腾轿车里,那个挂在内后视镜下的金链子以及曾经属于自己的铜元小十珍。可以肯定颜少买这东西不是为了弥补收藏上缺陷,而是……
而是什么呢?不爽她当时将铜钱卖给了别人吗?还是通过得到了这个东西,彰显一下他个人的控制力?
反正总归不可能是那个时候就开始惦记她这种捡垃圾的贫困学生。即使惦记了,也肯定是因为她学习好,想着早点把她签下来给他们许氏正经打工。
对,这么分析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说服力。
张张陷入沉思。郝景一看事主本人都不提那铜钱来历的话茬,他肯定不会惹是非多嘴,忍着没讲张张就是当初卖铜钱的那位。
“小张,今天警局里抓到的那位,究竟是干啥的?”郝老爷子将话题扯回了最初关心的要点,“我这院子里没外人,你稍微说点能说的。我知道涉及重案要案那种,普通人不该乱问。但说点与我被骗相关的,我这个受害者总能听听吧?”
张张奇怪道:“郝爷爷,您在付局长那里,他没给介绍一下案情?”
“唉,付局长啊一贯的嘴严。我今天去了就先被带去观察室那边,隔着玻璃指认犯罪嫌疑人。我一看审讯室里他们抓住的那个老头,正是当初十万块卖我假碗那个,当然是很高兴呢。我其实不求那老头赔我钱,毕竟是我走眼上当受骗。只是希望他能被关起来好好教育一下,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出来坑人呢?他有那手艺,做点正经的工艺品不是挺好?结果你猜怎么着……”
郝景也好奇道:“难不成付叔叔他们还想将这老头放了?”
郝老爷子说道:“付局长把我请去他屋里安抚半天,说那老爷子暂时没有赔偿能力,造假古董骗人另有内情。让我稍安勿躁,暂时先别起诉。总归是好话说一箩筐,就是不告诉我为什么。小张,你说我气能顺么?”
张张说:“郝爷爷您顺顺气,我觉得人家付局长肯定是权衡大局,才暂时不能和您介绍整个情况。说不得将来您有机会能配合一下,如果知道太多,表情反应很难到位,容易被看出破绽。”
郝老爷子眼睛一亮:“小张,你和付局长一个路数,都这么暗示我。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这是要为社会治安贡献一把了?”
张张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不过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付局长怎么安排郝老爷子和她,她都不得而知。于是为了转移郝老爷子的注意力,只好假装关心颜少的问道:“郝爷爷,您之前说付局长与许家有些渊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听颜少讲过他小时候被绑架的事,不会就是那件事吧?”
郝景已经被张张带了节奏,满脸惊讶,迫不及待道:“什么,颜少都跟你说了这个?他当初好几年都不敢熄灯睡觉,最怕坐电梯,连地下室都不敢去。这种糗事,他居然肯对你说?”
第55章 过期的泡面
“这怎么能说是糗事?”张张表示不赞同郝景的说辞,“颜少曾经遭遇过的阴影和创伤,肯主动讲出来给别人知道,就是已经战胜了自己的心魔。从过往伤痛里挣脱了,成长了,才能释怀,才愿意与人分享。”
郝景一愣,他从未以这种角度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颜少遭遇绑架的时候那么小,阴影那么重,以前大家都忌讳提这个事。提都不提,更别说有人能疏导了。结果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他竟然自己走出来了。也许是他不够聪明,所以才会忘的快么?
“小张说的对。小景啊,你奶奶去世的时候,爷爷也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不想活了。”郝老爷子捧起了泡着枸杞的保温杯,丢下了手边价值连城的古钱币,感慨道,
“那时候好多朋友轮流去医院看我,对啊,是医院。你爷爷我一辈子身强体健,小病睡一觉就好,没想到送你奶奶走的那天,哭晕在了殡仪馆。那时候你还小,不懂啊。你爸妈瞒着你,他们两个轮流去医院照顾我。那时候我万念俱灰,身体各项指标刷拉一下子都出问题了,各种毛病顿生,还脾气特别大,不配合吃药治疗。唯一念叨着就是立遗嘱。”
奶奶去世的时候,郝景只有三岁多,记忆已经不深刻了。只知道那会儿爷爷住院疗养,爸妈也没说究竟是什么情况。后来爷爷康复了,与朋友们四处吃喝玩乐,日渐开朗,他也就再没有关注过。没想到这里还有故事呢。
“爷爷,您终归还是好了,可见医生们医术高超。”郝景夸赞了一句。
郝老爷子看着郝景,目光之中满是慈爱:“乖孙子啊,爷爷那是心病,心病不好,再好的药都是没用的。而治好爷爷的,是你啊。”
“我?我那时才三岁啊,甚至都没去看您。”郝景万分惊讶。
郝老爷子打开了旁边的dvd影碟机,从架子上熟练的翻出了一张光碟,絮絮叨叨道:“电子产品更新快啊,当年这个还是摄像机录制的那种盒装录像带,后来我让人都给弄成了光碟,没两年光碟也落伍了,现在你们年轻人都用u盘云盘啦。一部手机,啥都能干,打电话存文件拍照摄像看片……”
沙发对面超大的液晶屏上播放出了并不算清晰的影像,比现代的那种高清画质差远了。毕竟是录像带再转光盘,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东西。
画面是在一个很朴素的花园里拍摄的,没啥名贵的花木或游乐器材,大家的视线自然聚焦在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身上,他冲着镜头皱眉,小胖脸上神情忧郁:“爷爷,您什么时候能和我一起再来动物园啊?爸爸妈妈说您在疗养,每天都要吃好多药,还要打针,疼不疼?他们说医院都这样,谁去都是吃药打针。我不敢去,好怕痛。您快点好起来出院吧,我们一起喂小狗喂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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