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沉默了很久。
当卫珩以为他不欲回应,不想逼他得太紧,转其他话题时,舒遥在卫珩怀中抬头。
他这副天姚的装扮,身高自然比平时矮了两寸,逼得舒遥仰头才能对上卫珩眼睛。
舒遥在幻境中沾上的杀意消逝得一干二净。
他出口的声音涩涩然,细细听来,调子似乎带了些哭腔。
舒遥说:“你刚才对我拔剑相向,你不肯渡我,你想杀我。”
他委屈上了。
黑雾:“???”
兄弟,你自己作的死,你这样委屈,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
因为舒遥无论是这副易容,还是原本的模样,都好看到极点。
他这一委屈,像是牡丹放下花王矜持,抖出藏在层层叠叠,极为凌人的艳丽花瓣中那一点柔软沾露的花蕊。
凤凰展开不再凌风斩云,能扶摇而起的双翼,露出其最脆弱的腹部,和漂亮辉煌,耀人眼睛的尾羽任人抚摸。
舒遥唯恐卫珩听不见似,再着重强调了一遍:“你刚才想杀我,你愿意费拔剑的力气,却不肯说一句好听的哄一哄我。”
卫珩:“……”
他觉得此时澄清自己和舒遥在幻境里遇见的卫珩不是一个人,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好主意。
怎么会有人这样吗?
又骄傲,又脆弱。
骄傲的时候让人远远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想要小心翼翼呵护,让他一直骄傲,一直光鲜夺目下去。
脆弱的时候更是,能把人弄得丢盔弃甲,只觉得什么想法也生不出来,心被乱七八糟揉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