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悬山主口吻带了两分无奈:“你实在不肯相信,我可立心血誓为凭。”
七域主差不多相信了。
他冷静了一下,不由感叹道:“那当年淮安的风水可真是好。”
别人说一地的风水好,说是三世进士。
淮安单单他们一代,就是两个大乘。
如果一定要按人数占比来描述一下珍惜程度,大概是两个六元连中的难度罢。
现在在淮安就地取材,建造书院还来得及吗?
七域主胡思乱想。
就淮安的风水宝地级别来论,拳打大争书院,脚踢玄山之日可期,仿佛近在眼前。
七域主又冷静了一下。
他兀然间没了兴致,意态萧索。
七域主少年时有过很多不甘。
最浓重的,最根本的是两项。
一是失却少时安身立命之所,背井离乡。
二是未免祸及家人,孤身入魔道
这两桩不甘,等七域主百年后回去,恍然惊觉家人身化黄土,已然在墓碑前与他阴阳两隔是,酝酿到了极致。
那是七域主第一次晓得,原来修行者与凡人之差,天差地别。
悬殊到他事务匆匆,应接不暇,只以为是弹指一挥间,自觉仍是少年。
可他那一边的家人,早垂垂老矣,早跨入轮回,甚至说不准迈入了新一轮的轮回。
此后不甘化作了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