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舒遥情绪或许有些波动,会嗤笑嘲讽两声。
到后来,他是真正的心如止水,万般无波。
任凭破军在他眼前将魔宫砸塌半边天也眼皮子不动一下。
问他就说:“你是曾经对我有很重要意义的人,比一座魔宫的价值要重。”
破军想笑。
原来数百年的好友,放心托付后背的生死之交,也是可以简简单单在一番轻重权衡中残酷得出结论的。
他最终扬长而去,与舒遥不相往来。
舒遥看他绛红衣衫淡在茫茫冰雪里,眉眼如常。
他那种如霜凝冰冻的神态,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变幻过。
破军不恨舒遥。
他恨自己。
他也不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面。
他听到魔宫长鸣的九九八十一声丧钟,看见六道寺中飞出流光划破天际。
在这举目无光的世界里,是最耀眼的一道颜色。
那是破军第三次听到丧钟声。
他第一次听到时,是上上任孤煞魔尊的,只觉得死得好,死得痛快,恨不能拍手称快。
第二次听到时,是让雪天的。
与其说是扬眉吐气,不如说悲怮更恰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