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缓缓从门口走了进来，苦笑了一声：“木暮先生。久仰大名了……”

进来的男人似乎很怕宇文成产生什么误会，一直高举着双手，表示自己不会产生任何威胁。

“你就是齐平智子？”

宇文成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自己要找的正主了。

还别说，都说相由心生。这个齐平智子看起来真的就像个很聪明的人——脸方庭阔，天庭饱满，主要还没有头发。

嗯，看来聪明绝顶这个词，确实是有讲究的。

果然……很识时务。

看得出齐平智子是一个很会享受生活的人，这个书房有整整一面墙都是落地窗，随时都可以出到外间的阳台享受新鲜空气。

那张宽大的沙发椅也是上等货，嗯，反正宇文成已经二话不说坐上去了，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齐平智子不敢坐，他很小心地泡了一壶茶，倒进青白瓷茶杯，送到宇文成的手边。

宇文成喜欢这样会来事的聪明人，端起茶杯来饮了一口：“说说吧。”

他没有具体指要齐平智子说某件事，但齐平智子这样的聪明人自然知道他想要听什么，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今夜事败，想来犬金组从此也就从世界上消失了。我现在只想着一件事。”

齐平智子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宇文成：“我要怎么才能活下来？”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怕死这件事。他清楚自己这筹谋多年的计划失败，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必然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个刀疤男人。武力不如对方，智计也不如。此刻玩任何花样都是多余的——这就是真正的聪明人。

“我喜欢直接。”宇文成点了点头：“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让我心情好一些，你说不定就能活下来。”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准备，听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齐平智子还是难掩心头的震惊！原本纹丝不动的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一丝。

他明白，如果这个时候再回答什么自己是犬神组之类的话，他可能就要死了。

这个男人……

实在太可怕了……

“木暮先生……怎么能这么笃定呢？”齐平智子的笑容有些像黄莲：“我齐平智子自问这几年掩饰的很好，从来都不曾跟任何人透露过半个字。为什么我就不能就简简单单只是犬神组的供奉呢？”

宇文成笑了笑：“齐平智子才智高绝，又对自己的定位如此精准……既然决定出山在黑道打拼，又凭什么会选一个在北海道的二号组织？”

“如果不是自己的首选，却又非要屈尊于此。则必有图谋。镰仓山根那样的老家伙自视甚高，觉得自己虎躯一震就有王霸之气，能令群雄折服。所以他想不到这一点，但旁观者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

齐平智子吃了两坨黄莲，有点儿笑不出来，他知道在这样的人杰面前，自己如果想要活命，不说出自己的本家想来是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才能洞悉一切。木暮先生站的地方，是我等凡人不能企及的。”齐平智子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宇文成的马屁：“只是我要是说出来了，木暮先生却打算怎么安排我呢？”

宇文成皱了皱眉，他明白齐平智子的意思。齐平智子的潜台词是，幕后这只手的力量十分强大，如果他选择吐露实情，幕后黑手势必不惜一切代价杀他，以及他全家。

背叛，永远是黑道势力最忌讳的事情。

虽然他不想死。但如果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他这个时候死了，至少不会祸及家族。

这，是一道无法选择的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