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聿铭眯眼瞧着贝七夕,阴阳怪气地来了句:“你刚才笑得很大声?”
贝七夕被问得莫名其妙。后来才反应过来贝聿铭说的是刚才在操场上大家因他的发言哄笑的事情。贝七夕着实感到冤枉,“我哪有很大声,我明明笑得很低调。”
贝聿铭目光灼灼,“就你笑得最大声,我站在台上都听到了。”
芸芸众生,他的目光只看得到她,他的耳朵只听得到她。于别人,他的目、鼻、口、耳皆是闭塞,七窍恍若盲置。
“我……”想要辩解,却再一次忍不住要为贝聿铭刚才的言行而发笑,“可是你也太实在了,校长让你说两句你就说两句?”还能做出那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恐怕也只有他了。
贝七夕注意到当时站在一旁的延贞脸色都黑了。
恐怕延贞一定以为贝聿铭会说出一番感谢她的话来吧。
结果,期待却落空了。
所以贝七夕怎么能不偷着乐?
“有这么好笑吗?”贝聿铭望着她笑靥横生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两个词儿——“红颜祸水”、“祸国殃民”。
贝七夕好像被戳中了笑点,一时间停不下来。
笑声无比撩人,让贝聿铭体验到一种心痒难耐的感觉。他想要阻止她,却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际,荷尔蒙直冲脑门,便吻了下来——
笑声终于停止,然他的内心却并未获得平静。
内心一片风起云涌,天崩地裂。
他看到她恃宠而骄的脸蛋一下子僵住。
贝七夕被吓到了,脑袋轰然一声被炸开了,全身像是被点了穴,不知动弹。她双目瞠圆,溢出一片震惊。指尖到尾椎的神经都紧紧绷住,发出细微的颤抖。
而后,她看到贝聿铭一向冷静克制的脸上,出现了裂缝。
贝聿铭如梦初醒,他放开她,神色慌乱,“我……对不起……”他不该这样唐突,他第一次这样无所适从。
贝七夕也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心里千万头小鹿横冲直撞。
她凝睇了贝聿铭片刻,忽然愉悦地笑开了。
下一步,她踮起了脚尖,亲了他一下,俏俏地道:“这是礼尚往来。”
未及贝聿铭反应过来,她又亲了他一下,“这是祝贺你得了一等奖。”
贝聿铭的目光一半清冷如月光,一半热情如烈火,就这样神色复杂地盯着她。
器材室里依旧安静地仄人。
而他们用眼神无声对话。
他的目光深情如许,一往而深:谢谢,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她的眼神清澈如斯,透着岁月的纯真:十四岁的我,把初吻当作礼物送给十六岁的你,至此不悔。
他们以初吻换初吻,以真心换真心,从此只为一人,着迷一生。
就这样,贝七夕把自己的初吻永远留在了这一天——天高云淡,长安少年,在她十五岁未至的年纪,留一场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