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归望年纪与他差不了多少,二人同样及冠之年就成了掌门人,但刘归望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早早地就白了。他脑袋上黑白交错,江湖传言,可能是因为老庄主还在山庄里养老,而决门前掌门已经懒得管决门的破事,一股脑全丢给了沈问澜,撒手转身去浪迹天涯海角了。
故而沈问澜这掌门当得逍遥自在,上边真没有管他的人了。而刘归望上边还有个年迈的老父亲,一双老花眼苦大仇深的盯着他——把他头发都给盯成了少白头。
沈问澜面无表情,他知道刘归望指定是找他算账的——但没想到这么快。这并非是他臆想出来的梦,此是梦非梦。北亿肮脏手段数不胜数,其中就有个变态的心法叫向梦,能入其梦境,与其对话,操控其思想,使其出现幻觉,与其对话更非难事。
肮脏,太肮脏。
沈问澜即使面临要被他控梦的可能性也临危不乱,他老人家一张冰山脸不会化的。于是他干脆坐了下来,而后又觉得好像有点太给他面子,又仰天躺到地上,悠悠道:“晚安。”
刘归望愣了一下,转而吼道:“他娘的给老子起来!!!你杀我门徒一百,还想睡个安稳觉?做梦!”
沈问澜从善如流接下来呛他一口:“对,我就是想做个好梦,好吗。”
刘归望:“少在这儿耍贫嘴,你起来,咱俩好好算个账!”
沈问澜翻了个白眼,翻了个身,不给他正脸,道,“刘归望,你非要跟我算账的话,那我也要跟你秋后算账了。你当年要我交孙酣,我没交,你半夜杀上来,当年山上弟子三四百名有余,事后粗略清点,你只给我剩了五六十个。”
刘归望:“……”
沈问澜接着道:“从此我决门一落千丈,你传了个恩仇快马反倒名声大噪,江湖上动不动就喊你那个什么“心中正道血杀耀耀”的傻逼口号,我根本收不到几个弟子。你现在还连同逍遥谷和泓教一起搞我,我现在门下弟子本就一盘散沙,如今只可怜兮兮的剩了十个。这天差地别你也得赔,是不是?”
刘归望:“…………”
“根据你们山庄以牙还牙的良好品德,是不是我得过去把你庄子里那堆砍了?当然算上你,你这条命我就当能抵百来条了,给你打个折,划不划算?”
刘归望一时没了词,良久,才叹口气,艰难道,“我近来发现,我好像中套了。”
沈问澜完全不想跟他讨论这个,他恨不得刘归望中套下一秒脑袋就跟身子分家,赶紧下去找孟婆喝碗孟婆汤来生堕个畜生道:“牛逼。”
刘归望被他这态度气的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咱俩就不能好好说话是不是?”
沈问澜飘飘然道:“祖上列的规矩,前掌门说了,你们都是自闭儿童。”
刘归望操了一声,终是咬咬牙没话讲,只愤恨道:“沈问澜,这次你我都处于下风,我成了别人的一把刀,别人恨不得看你我厮杀,最后两败俱伤!”
沈问澜不讲话,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归望一看他犹豫,连忙趁热打铁:“江湖险恶,你我常年互不相让,但若有必要,还望互相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