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刘苍易没什么波动,道,“老周疯了吧。”
“该是疯了。”钱管家悠悠道,“他消息慢,半夜给他传信过去,估计这会儿收着了。”
“那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吧,他人在江南,飞过来费点时间。”
苏槐走之后,刘归望守了白问花半个晚上,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事。
他想这山庄今后会怎么样,又想这世间本就人来人往,谁去谁留实在不值得他担心,顺其自然就是。
凭什么都想让他死呢,江湖强者比他强比沈问澜强的也有,却不见这群人找他们茬。
若是沈问澜知道他这个想法,定要嗤之以鼻的哼一声,然后道句欠揍。
他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在后半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刘归望做了个梦,梦见了往昔。梦里没有他,他站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了年轻时候的周掌门。
周谁往那时也不是什么温柔的老好人,他拎着手里的剑,恶狠狠地痛骂着。
“练不动,就等死!”他骂道,“你就算天天抱怨自己命不好,也没有神仙给你改命!”
周谁往身后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孩子面无表情,毫无压力的拎着手上看上去绝对不轻的一块重木,站在他身后,皱了皱眉。一看这别人欠他八百万似的表情,应当就是沈问澜了。
周谁往面前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瘦的形销骨立,仿佛是一张纸包裹住了骨架一般,身上伤痕累累,到处都是伤口结的痂和淤青。
“这世上没有菩萨,也没有神仙,只有你自己。”周谁往冷声道,“你若要哭,就到黄泉路上,到奈何桥上,当着孟婆的面哭去!”
“你记好了,这世间不公扭曲,但你不能不公扭曲一丝一毫,这世间如何待你,不是你走上歪路的借口!”
周谁往说完这话,啧了一声,甩袖而去了。
尚且年幼的白问花大约是刚入决门,脚边掉着把剑,抽抽噎噎的不敢高声哭。沈问澜丢下手里的重木,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