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苏晗向皇上求娶叶珑仪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是以他这番胡闹叶府的人倒也没有见怪,反倒是叶珑仪更加不自在。 等回到府中,老夫人对叶珑仪和苏晗的婚事赞不绝口,对二房自然是另眼想看。
“珑仪啊……”老夫人拉着叶珑仪的葱白玉手:”和苏晗将军,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也不和祖母说一声,若是知道你二人早有打算,祖母当初怎会苦苦相逼,要你嫁给秦家?”
叶珑仪看着老夫人如今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嘴脸,知道是苏晗的面子起的功劳,心里冷笑不止,面上却不多做计较。
“祖母,是珑仪一时儿女情长坏了大事,况且,珑仪一个女儿家,这些事情,到底不好主动向您和父亲提起。”
叶老夫人听到珑仪所说,心中很是认可,这不仅是一个当家嫡女该有的矜持,更是府上小辈对她应有的尊敬和畏惧。
她想到这里,不禁看向站在崔氏身后的叶美仪,不自觉叹了一口气:如今看来,这个自己多年倚重的崔氏母女,倒是真有些小家子气了。
“老大媳妇。”
叶夫人缓缓开口,她终于要出手提点崔氏几句了:”老大不在家,你们又拢共只有美仪一个女儿,不要疏于管教。美仪眼看也是婚配的年纪了,言行举止都要得当合体才行。府上最近本来就事多,莫要让我再为这些无谓的事情烦心。”
崔氏被老夫人似笑非笑的一顿批评,弄得心里很是恼火,可当着众人在场,也实在不敢多言。只是叶美仪到底沉不住气,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下来,心中的不安又加了几分,脸上也是一阵红的,一阵白的。
叶美仪向前一步正想解释什么,却听到门外有看护几步进来老夫人的佛堂,朗声禀告,原来正是临川叶家炳荣回来了。
叶炳荣是叶炳章的三弟,也是叶家唯一没走了官道的一房。
说来也是可惜,这叶炳荣当年也是金科榜首的位置,只是受了秦家当年入狱一案的牵连,对这为官为臣之事心灰意冷,自此远离朝堂,奔赴临川。
这几年逢年迎节,也只是托家中府丁来京送下贺礼,却鲜少回京了。如今却不知是为了何事竟回京了?
“老三,老三?是老三回来了么啊?”母子连心,叶炳荣一去多年,叶老夫人心中的想念记挂自是不消多言。
看护还未来得及禀明详情,只见门外叶炳章牵着一男子并几位妇人走了进来。
叶珑仪仔细看去,正是多年未见的三叔。
上一世叶炳荣来京的时候自己并不在家,只是后来自己进宫后倒还见过几面,也不是十分明晰了,不过看着与自己父亲相似的面容,倒也不会认错。
只是这三叔论理还比叶炳章小了几岁,怎么看着竟还老上十岁似得?
“不孝子叶炳荣叩见母亲大人。”
叶炳荣几步就跪倒在叶老夫人足下,磕头称错。
叶老夫人赶紧搀起小儿子。
“我的儿,哪里说的这些话,你怎的突然就回来了?”
叶炳荣看着自己的母亲,不禁泪眼婆娑,当年自己一时意气出走临川,十余年下来,叶老夫人已是年近古稀。而自己呢?
除却年岁有些增长,其余竟是一事无成,空落个干净身家。心中凄苦更甚,只摇头叹道。
“母亲有所不知,儿子前些年在临川经商,天时地利还捞得些许好处,如今物价飞涨,临川也是民生凋敝,一场旱灾下来,匪盗猖獗,儿子……”
叶柄章看着二人抱头痛哭,顾虑到三弟的颜面,就暗使眼色让李氏带着众人先行退下。
叶珑仪也是对此略有所闻,临川这两年连年旱灾,匪盗的兴盛竟是朝廷一时也无力出兵克制,看三叔这一家的境况,只怕是遭了人灾了。
“母亲,三叔刚刚回来,家里准备的不及,儿媳先带着几个小辈下去拾掇一番,无论如何还是要三叔一家今晚睡得安稳才是。”
叶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满面风霜的样子,再看看三夫人冯氏的穿戴,心中对叶炳荣这几年的境遇也是了解几分。
自己这小儿也是心高气盛的人,当初执意不肯留京为官,如今竟肯回来,相必也是遇到难事了。如今看着李氏知趣退下,倒也不免对这个儿媳多看几分,刚想答应,却又听到崔氏慢慢悠悠的开口了。
“哟,我说弟媳,这家中繁细都在我这里,你退下收拾?收拾得哪门子啊?”
崔氏心里正不服气李氏这打肿脸充大的样子,正要好好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