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旻决看着祖父垂落无力的手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屋的丫鬟仆役跪了一大片,哭喊着老相国的离世。 秦旻决被这此起彼伏的哭喊声烦的懊恼,大喝一声:“都别哭了!”
众人都是一愣,看着这个秦府的新主人。
“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秦旻决心中的悲痛无以复加,除了嘶吼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发泄方式。驱赶了众人出去,他才捡起地上的那封信,拆开看得仔细。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旻决的眉头越皱越深。
等看完信上的内容,他已是咬牙切齿:“叶炳章、叶珑仪!我倒是小看你们叶府了!”
原来当年秦旻决的父亲秦晋中出事,正是叶珑仪的父亲叶炳章当朝上奏,而且叶炳章当时手里已经掌握了秦晋中贪污的实据。人证物证俱在,秦老相国就是想担保秦晋中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叶府也不是相安无事,秦晋中最后看自己脱罪无望,索性来个鱼死网破,将叶府叶炳荣拿赃的证据也交了出去。叶炳荣的罪名虽是不大,可也玷污了他为官清廉的名节,自此出京去了临川,再没回来。
秦旻决现在心里恨死了叶府,原来自己的父亲惨死狱中竟是叶炳章一手造成,叶珑仪今日又害得祖父气极身亡……
叶珑仪啊叶珑仪,我一定要你从此不得安生!
你要嫁给苏晗?想带着《括地志》和苏晗双宿双飞?
做梦!我非要你家破人亡不可!让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来人!”
“在。”秦旻决一声高喊,守在门外的仆役早就应声进来。
“去城南阴事坊寻最好的师傅来,操办老相国发丧事宜。”
“是。”
“再去通知朝中与秦家交好的几位要员,说秦老相国突发急病,已经去了。另外……”
秦旻决看着祖父安详的遗容,声音却不觉加了几分狠厉:“把福庆带来议事厅见我!”
属下的动作很快,片刻间已将福庆带到了议事厅。
“大……大人……”福庆缩头缩脑的看着秦旻决。才不过大半天的功夫,如今熟悉的主位上,端坐的却不是那位威严犹存的老人,而是阴冷狠厉的刺史大人了
“福庆,”秦旻决缓缓开口:“我问你,那封信是谁交给你的?”
福庆的身子开始发抖,没人比他更加清楚这个年少有为的少主远比外人想象的要狠绝得多。
他老老实实的说明“云来酒”得到这封信的经过,末了哭泣着向秦旻决赔罪:“大大人,小人不是有意要说出五味散一事的,实在实在是老相国他”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秦旻决厌恶地摆摆手,他不想再提昨天的事情,尤其不想再提任何关于“五味散”的话。
“是,是。小人不提,大人不让小人提小人就不提了。小人还请大人看在小人效命多年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福庆,”秦旻决此时方走到厅堂中间扶起这个追随他多年的跟班:“你我多年的主仆情义,哪里是这点儿事情就能磨灭的。如今祖父猝然长逝,府里上下的事情,我还要靠你帮我打点。”
福庆听到这里喜出望外:“大人有何事吩咐,自管安排。福庆保准儿尽心尽力效忠大人!”
秦旻决忍住心中的不快强颜笑道:“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一番孝心,来”
秦旻决一通低声嘱咐,却见福庆的脸色变化多端,最后痛快应下:“大人放心,小人一定办的漂亮!”
说完就告辞离了相府,秦旻决看着福庆离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就暂且多留几天你的狗命!”
秦老相国的讣告传来的时候,叶珑仪和苏晗正为了秦旻决的事情争执不休。冷钢看着两人面红耳赤气势汹汹的模样,硬着头皮说道:“将军,小姐,秦府来人了。”
一句话成功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苏晗眉头紧皱,看叶珑仪的神色中竟有几分哀色,心中不满更甚,冷着脸问道:“何事?”
“是秦老相国,今天早上突发疾病,人已经去了”
“真的真的走了?”叶珑仪失魂落魄的问道。
“不错,”冷钢接话道:“秦府刚来人拜下帖子,说是后日给老相国发丧,还请将军过去送老相国一面。”
“唔,知道了。你下去吧。”苏晗打发走了冷钢,却见叶珑仪已经一个腿软坐在了石椅上。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叶珑仪喃喃地说:“是我害死他老人家的吗?是我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