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收拾画室?
戴维摊在床上压根不想动。
欧利文走到门口,补充了一句:“十分钟之内上来。”
另外一层意思就是十分钟之内没上来你就后果自负。
戴维哭丧着脸,迅速刷牙洗脸换上衣服,来到三楼的画室待命。
欧利文此时正坐在画室的中央,目光完全集中在面前的画板上,似乎刚用铅笔勾了一个底稿。
“把窗台擦干净。”
擦干净的意思就是不能有一粒灰尘。
戴维叹了一口气,拎着抹布开始工作。
半个小时之后,窗台擦好了,戴维确定是一尘不染,他坐在窗台上打了一个哈欠。
“把窗帘拉开。”
“哈?”戴维愣了愣,一般画家除了风景写生很少使用自然光线,不过戴维还是照做了,“还要干什么吗?”
真不明白,画画不是要一心一意吗?欧利文那家伙不觉得他在画室里晃悠很碍眼么?
“去把厨房里的矿泉水拎上来。”
反正就是要把我当苦力使用。戴维晃悠下去,把矿泉水拎了上来。
“坐在那里。”意思就是随时待命。
“坐在这里很无聊啊。”
“那就去过来看。”
戴维郁闷了。
他捧着一本有关十七世纪文学的书坐在窗台上,随意地翻了几页,然后斜着眼睛看向欧利文。
对方专注在画板上,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从他胳膊晃动的弧度,戴维能够想象那流落在画布上的痕迹。
整个房间只听见画笔的声音。
戴维缓缓起身,来到了欧利文的身后。
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满张画布都是暖色调的,如果不是笔触,戴维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欧利文的作品。
那样饱满的色泽,脱离了欧利文曾经隐喻略带尖锐以及引人遐思的风格,仿佛毫不顾忌将心中所有明亮的东西呈现了出来,宛若绽放出色泽的空气,让人想要触碰却什么也抓不住。
欧利文偶尔低下头,刷笔在调料盘上转动着,他的眼帘微垂,酝酿着思潮。
这幅画只完成了底色,欧利文站了起来,盯着那幅画,“把地板上的颜料清理干净。”
戴维眨了眨眼:“不画了?”
欧利文没有说话,只是脱下画画时用的外衣,走了出去。
“这家伙……不会是突然又没了灵感吧?”戴维一想到这幅画的下场说不定会和早上那幅一样,就觉得异常地可惜。
又是几天之后,霍顿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了,两家医院的诊断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全身内脏衰竭,戴维不记得那病的名称是什么了,反正很长一串。
按照尼奥的诊断,霍顿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更换身体里的器官。
今天是戴维的表演时间了。
他得带着一束花,去坎非医院看望重病中的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