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却老气横秋。比我还喜欢咬文嚼字。”艾国欣调侃着:“如果不是小右说,你现在还挺喜欢吃喵喵做的红烧肉,我以为你会一直吃素,或者干脆去做和尚了。你这孩子啊,以为把什么都看透了,还早着呢。”
“大爷爷,您又怎么知道,我没看破红尘,皈依我佛的禅心呢?”向一鹄浅笑着,不动声色反驳:“反正这辈子,我不想结婚,也不要孩子,更不可能,会爱上什么人。人生一回,大闹一场,悄悄而去,无牵无挂,才算潇洒。比如庄如梦,爱得如此隐忍而苦涩,真有价值吗?董洲,连大大方方来看她,都做不到……这还不算可悲?也许,人心都是凉薄的,只不过没到时候。既然如此,又何必认真……”
“人心是热的,当然偶尔会感冒,会生病。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真心,也只有付出了,才知其中滋味。才能感受到这世界上,默默善待着你。一鹄,因为畏惧失去,就不愿敞开心扉,你会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越来越孤单。人间烟火并不完美,却暖心啊。”
艾国欣凝视着向一鹄,眸光温暖而和善:“爱情不过人生中的一部分,而并非全部。我一直不认为,庄如梦和董洲之间,是爱而不得的凄惨经历。你忘了,她还是个老师。也许,当初她对董洲的保护与关切,不过出于为师者的本能。她在山区做乡村教师,一去就是十二年,仅仅为了逃避一段情伤吗?每一种热爱,都出自真心。你要相信光,才能看到明亮。”
“难道,董洲真的抛妻弃子,常伴在这座孤坟之旁,才算有情郎?爱,是让我们善待亲人,朋友和更多需要帮助的人,更要善待自己的心。有的爱,不一定要说出口,才算惦念。你不知道吧,董洲把那笔省下来的手术费,全部捐助给庄如梦曾执教过的山村小学。如今,孩子们有自己的操场了,每周一都可以举办升旗仪式。听说,学校里还有庄如梦的铜像,时常会有孩子,给庄老师献上新鲜的野花……”
艾国欣把手中的红叶,放进向一鹄的古籍诗词中,变成了一枚漂亮的枫叶书签。
“什么是消失?如果这个世上,不再有人记住你的名字,你不再被人惦念。那你作为人类,便真的再见了。一鹄,值不值得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你会更喜欢,有爱的人间。”老人暖暖一笑,他扶住了向一鹄的肩膀。
“受教了,大爷爷。”向一鹄把枫叶和古籍整理好,小心翼翼放回在墓碑前:“看来,我还得修行呢。”
“一鹄,我还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艾国欣突然调皮地眨眨眼睛,煞有其事道:“说起来,我也算咱们小区的居民,现在想向爱有微光喵喵团求助,这个案子你接不接呢?”
“帮,当然得帮。您是我们社区服务中心的老大和幕后黑手。第捌号事件正式接手,回去我就让喵喵建档。您说吧,到底什么事情,能让您这么上心呢?莫非,要寻找青梅竹马的初恋女友?如果这样,我可不能对不起孙老师。您这可让我们为难了。”向一鹄温柔地搀住艾国欣,调侃着。
两个人朝着山下走去。
“胡说,本来想赞你稳重,怎么和喵喵一样贫嘴?孙老师就是我的初恋,我这辈子就她一个老伴儿。”艾国欣被吓了一跳,赶忙解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我们几个大学同学,想给班主任过八十九岁生日,就在我们家。”’
“您的大学班主任?八十九岁生日?太厉害了。这个忙我们一定得帮。”向一鹄兴奋回应着,但又有些困惑:“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去您家里呢?我们直接找个饭店不好吗?到时候,我们提前把现场布置好,再点几桌体面的帝都私房菜,你们一边吃一边聊。再来几个助兴节目,够热闹了吧?在您家里做生日宴,地方可有些小。”
“我家里肯定比饭店小。但我的班主任,她岁数大了,而且还有些不记人了。她一个人独居行动还不方便,家里又只有一居室。主要她生日当天,还有几个远方小客人要来帝都玩。我担心孩子们去老师家里,不方便,就想先把她接过来在我家住几天。我们几个老同学,一起给老师过生日。”艾国欣慢悠悠地说。
“没问题。您放心,保证满意。”向一鹄长眉一挑,信心十足:“我对艾老师的老师,实在太好奇了。”